,而右丞為了處理自己堆積成山的事務依言住在宮中的那幾日裡,落下了貼身帶著的玉佩:謹慎地只雕刻著弄蝶的葉子作邊緣修飾,但是自己過目難忘,翻遍花木書籍,差人調查良久,只知那是天下間只有弄蝶才有的劍形行扁葉。
所以才會如此不防備地吐出花名,而後給了自己進一步突破他們心理防線的機會吧。
“狗皇帝,算你狠,你狠,這次你贏了,我尹夏言對天發誓,此生此世化為做鬼都不會放過你!”身後傳來右丞歇斯底里的咆哮和萬惡的詛咒,在寧靜的御花園裡突兀地漫開而後盡數籠罩在盡歡帝身上,勾起後者唇角淺淺的弧度:“如此,那孤便給你留個全屍,免得孤以後見了你的亡魂被嚇到,啊對了,也讓你體態輕盈些方好,免得太多仇怨壓著你,讓你都碰不到孤的衣角。來人,抽腸。”
右丞面色一寒,轉頭看了一眼昏倒在地的菀妃,還未來得及咬舌便被人塞入了布包,頓時口中盈滿再無動作的餘地,只剩耳邊傳來盡歡帝清晰的吐字“你是放不下菀妃啊,但是不行哦,你死後要化為厲鬼報復孤,菀妃可是和孤一日夫妻百日恩,不會那樣做的,為了免於讓菀妃左右為難,你們只有分埋兩地了。”
漫步走回小巧亭子,安然落座在石椅上,而後慵懶地單手托腮看著右丞被綁上木架勾出粘稠滴血的大腸,盡歡帝突然覺得心中有些落寞,贏了?
這次,是贏了嗎?
呵,怎麼感覺輸盡了。尹夏言的挑釁和菀妃同情的眼神,讓自己不斷改變了原先的計劃,本應該同意尹夏言的交易來了解羊谷起事的細則,卻因為一時意氣將二人通通賜死,原本下得地風順水順的棋局下了個餘孽滿地,後患無窮……
轉而看應是手下敗將的右丞,卻見他自始至終沒有發出懦弱的呻|吟,只是溫柔地看著撲倒在地的菀妃,緊緊簇起的眉頭上冷汗直冒,綁縛下的身體像是要嵌入背後的木架以阻止愈發狂暴的顫抖般微微挪動著。木架後方懸得越來越高的石塊繼續緩緩上升,將穿著白紅相間大腸的鐵鉤一分一毫,慢慢吊離了主人的體內。
如方才一般,血水滴落在下面堅實的土地上,固形物留在表面,液形物一絲不落地滲了下去。營養豐富的澆灌,來年御花園空地上也許都會生出妖嬈的花朵來。
第九章 超度
是夜,盡歡帝遣散眾人只任著隨侍太監跟在後頭,獨自倚靠在弧形洞門前看著似乎已經清理乾淨了的御花園,心中思緒萬千:原來,自己決計不會空出時間來想些形而上的感情事件,那是浪費時間又沒有結果的完全多餘的糾葛,只是現在,任是自己再行阻遏都止不住心中感慨翻飛。
是輸是贏,好像已經沒有爭論的必要了,原本的自己,現下該是重新謀略關於羊谷近日的覲見事宜,而今腦海裡翻來覆去的,卻盡是白日裡無謂的一幕幕,時而是菀妃虛弱面容上熠熠生輝的碧色眼眸,時而是右丞臨死前不吭一聲的倔強柔情,最後,還是迎風招展的,自己讓花匠費盡心力栽種的那一株長錯了地方的弄蝶……
直到現在方才開始思量,一個根本不知憐憫和愛戀為何物的人,居然這樣放肆地利用他人珍之重之的感情,直到最後扼住別人的咽喉都未曾放鬆分毫,這樣的棋局,是否狠厲了些?
如當日利用母后對自己的愛意,刻意帶著無毒的糕點慢慢挪到慈感殿,留待時間讓母后自縊身亡,以允給自己沒有威脅的太平天下;又如現在,利用右丞的愛和愧疚欲要套出羊谷起事的枝枝葉葉……
卻一直沒有考慮過,這樣虛無縹緲的眷戀,到底何德何能讓這些位高權重退路多多的人,甘願放下上上之策,棄心中理智於不顧,知其不可為地選了對自己最有利的方向?
“陛下,更深露重,夜色愈晚愈涼,陛下保重身體早些回去安歇吧?”耳畔傳來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