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主”
恭親王轉過半個身子,閒閒地插了一句:“你的意思是讓一國之主的皇上臨陣脫逃?”皇帝聽了恭親王的話,臉越發黑了起來。
肅順反駁,“木蘭秋獮,怎麼是臨陣脫逃呢,只不過暫時到避暑山莊避一避而已。”
“避就是逃,逃就是避!”看著文祥肅順恭親王三人御前鬥嘴的大臣,突然間耳邊響起了一道振聾發聵的清脆聲音。
大臣們身子一震,有幾個內廷走動比較多的人赫然發現,這聲音似乎是皇后發出來的!耳畔響起了清脆的花盆底踩金磚的聲音。幾個大臣瞟了一眼,連忙俯下身子,只是轉著眼珠子拼命看著前頭,恭親王沒俯下身子。只是側臉窺著東暖閣明黃布簾下,矯然走出來怒意勃發的華服女子。
杏貞忍不住厲聲喝道,說完才發現不是在自己的碧桐書院對著六宮眾人發號施令,皇帝和大臣們的眼睛齊刷刷地看過來,有驚訝、惱怒、不屑、驚慌等諸多情緒,杏貞覺得有些失言。卻也忍不住怒氣勃然,索性簾子一摔,從內間跨了出來。
肅順也瞠目結舌地看著穿著修白蘭花藍底蜀錦旗裝,頭戴翡翠頭面,白銀水仙扁方的皇后從東暖閣裡頭走了出來,堂而皇之地在男人們商議朝政的地方發出了自己的聲音,“避就是逃,逃就是避,這兩個是二而一,一而二的事兒!加在一塊兒就是逃避!”
“皇后!”咸豐低低得喝了一聲。
“這這簡直不成體統!”肅順有些不屑,又有點惱怒,要知道後宮可不能幹政,更不能堂而皇之光明正大地出現在這勤政親賢的地方!“軍國大事”
“不成體統?”杏貞複述,不由得不屑地冷笑,“本宮倒是要問問肅順你成什麼體統了!皇上乃是萬民敬仰的國之磐石,理應山崩於前不動色,海嘯於後不褪色,怎麼能輕易移動!?!?!如今國難當頭,你身為朝廷的重臣,皇上的肱股,居然不想著如何克敵制勝,或是想著如何將損失降到最小——就像舊年你辦給洋人的賠款如此勤勉,這就很好,如今要陷皇上於不仁不義,你成何體統?”
“什麼?不仁不義?”肅順有些震懾杏貞給他扣的大帽子,一時間沒反應過來。
“不錯,不要說皇上乃是萬民之主,就算是三軍統帥可以臨陣脫逃嗎?”
“木蘭秋獮,怎麼叫臨陣脫逃呢?”肅順喟然嘆道。
“哼,”杏貞往前走了幾步,“太平盛世,皇上自然能遊山玩水,秋獮狩獵,如今眼看著洋人就要兵臨城下了,老百姓就要陷入水深火熱之中,皇上應該是先天下之憂而憂,後天下之樂而樂才是,你身為大臣,反而挑唆皇上臨陣脫逃,置萬民於不顧,”杏貞仰起臉,闔眼看跪在地上的肅順,“倒是勸著皇上躲去承德去打野鴨子野兔子,是何居心?”
“這,”肅順一時間被堵得說不出話。
“皇后所見甚是。”恭親王連忙答話。
“可是洋人居心叵測,為了林則徐燒鴉片煙的事兒,一直糾纏至今,弄得我們喪師失地”肅順說道、
“洋人根本不是為了什麼鴉片煙!這和亞羅號之事都是英法兩國為了在咱們中國多拿錢的藉口,如今這第二次洋人來襲,也不過是因為先帝時候從咱們這裡訛去的錢不夠多,他們的胃口都大起來了!戰又不戰,和又不和,才鬧得如今這個地步,就是咱們對外過寬!若是一直善用林則徐,也不會有今天!”杏貞侃侃而談,若論後世之見,對外政策的利弊,時局的變化,在座的人,誰都比不過杏貞。(未完待續。)
三十六、北狩爭議(四)
眾人從未見到皇后說話如此慷慨激昂,話語中帶著隱隱風雷之聲,奕�1�7微微詫異地盯著皇后,沒想到皇后居然有如此胸襟,如此氣派,大臣們議事默默不語,幾個軍機大臣雖然對著皇后突然闖入勤政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