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國兩次來襲,更是一路從廣州打到了大沽口,還準備圍攻京師,簽了城下之盟,所幸太后運籌帷幄,擊敗了兩國,這在陸路上給中國留了些許顏面,外人不知道這大勝來的僥倖,更實在是慘勝,只會以為天朝上國的威儀復又重現,萬國來朝指日可待,如今洋人和中國通商,也認作是服從在天朝的赫赫武德之下,所以,如今洋人們傳教通商等行事肆無忌憚,百姓必然多怨言。”
“太后藉此大勝的威勢,雖居於深宮,可外朝無人不服,因是軍功為貴,而滅外敵者最貴,太后現養心殿,發落了輔政大臣,讓恭親王爺當議政王,行洋務新政,宗親朝臣督撫均無意見,全都出自這八里橋大捷上,此役乃是太后立足的根本。”高心夔說話頗為直接,不然你一個先帝的皇后,就算認識字,會批摺子,憑什麼你就能垂簾聽政,還頗為順利的行洋務新政,全是因為你靠勝了英法兩國,簽了一個不算太屈辱的條約,這才行,不然你只能是老老實實呆在後宮裡頭繡花喂金魚呢,想垂簾,做夢去吧。
太后顯然是被這樣的話迷住了,身子微微往前傾,聽得十分仔細,“太后既然是靠著和洋人的對戰才有瞭如今的地位,自然不能說這樣的話,聖天子垂拱而治,遇事不可擅自下結論,更不能輕易體現自己的喜惡,楚王好細腰,宮人多餓死,太后說洋人的性命緊要,是為了防止因為死了洋人與外國發生矛盾,可常人不知如今真正的局勢,只會以為,這是委曲求全之策,如此以來,太后你又能如何賓服外頭的人?”(未完待續。)
三十一、畫眉深淺(六)
高心夔的話說的很有道理,法理的角度來說,自己能夠垂簾聽政,自然是從咸豐的皇后,同治的生母,手裡又有同道堂印璽。可這些只能是保證自己坐在簾子後頭,如何能夠方便得對著外朝指手畫腳,就靠著的是昔日的大勝了。
太后若有所思,高心夔繼續說道,“如今太后的一席話,讓人不免誤解,太后是不是對著洋人太過謙卑了。”
太后默然,想了想,隨即煩躁的搖頭,“伯足,你以為我不想外國來朝,四夷賓服?這是任何一個執政者的夢想,無關乎什麼面子,而是利益,現在若是我們也和英法兩國一樣,能輕輕鬆鬆殺到別國的首都去,你以為,我會不想殺到英法兩國去?舊日之仇,我從來沒有忘記,”太后閉上了眼,長長吐了一口氣。
“先帝死在了熱河,別的先不談,被兩國逼迫到這個地步,這是毋庸贅言的,北京雖然沒有淪陷,可天津、青島、廣州等地被洋人攻打,漕運斷絕,這是不爭的事實,我怎麼會忘記?如今香港島還在那英國人的手裡。”
“俄羅斯的皇帝有句話,叫俄羅斯的土地雖然多,可沒有一寸是多餘的,香港島如今看著沒什麼出息,可將來誰也不知道,這也就是我如今秉政的原則,”太后目光炯炯,“寸土不讓,這不是我的心思,更是,”太后似乎想起了什麼,“更是我心裡的心思,更是將來千千萬萬人的心思。”
太后話裡的意思有些古怪,不過高心夔也沒說話,繼續聽著太后講話,“所以誰不願意提刀揚鞭赫赫武功平息天下,還是因為,如今,咱們不行。”
“英法兩國遠在天邊,若想爭雄,只能是發展水師,可咱們的水師還是洋人賣給咱們的,這租不如買,買卻不如自己造。咱們還沒那個造軍艦的實力,也只好是委曲求全,嘿嘿,這些目空一切的東西,”太后喟然,“御史們也就罷了,這些軍官們 ,到底還是要讓他們見識一番洋人們的真正實力才好。”
“伯足,遠東,就是東亞一帶,如今還不放在洋人的眼裡呢,他們的心目之中,只有西歐那一帶,才是世界的中心,法蘭西,英吉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