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童子見這時候沒有什麼生意,於是就專心和這個男子攀談起來,“不瞞大爺,小的天天賣報紙,這報紙上的訊息看的多了。也知道,教育部設立的時候,說什麼,‘教育乃是立國之本’的話,大概是這句吧,如今只要是進了學,讀了書,不管是去工廠做工,或者是到各個衙門當差,都是方便的緊,若是有一日能被總理衙門選中,派了洋差事,那可真是光宗耀祖了!”
那個男子失笑,“洋差事可不是那麼好派的,不去同文館學上幾年外文,那裡能派的到。”
書鋪的老闆袖著手,笑眯眯的看著兩個人交談,只是不說話,“若是進了同文館,那更是祖上積德了。”報童喜滋滋的說道,“萬歲爺以前就在同文館讀書的,若是能進了同文館,那豈不就成了萬歲爺的同窗,萬歲爺還能虧待了同窗?”
那個男子轉過臉對著書鋪的老闆笑道:“你說這個小子,雖然人小,這道理倒也不算錯。”
“自然是對的,”書鋪的老闆應道:“同文館幾年畢業出來的,不是做了那個廠子的提調官,就是進了通商衙門、海關這些地方,還有的更是進了總理衙門,或者派了洋使節,我聽說,有個同文館才畢業的,不過是二十出頭,只是因為學的是什麼德語,西洋新立了一個普魯士國,朝中沒有官員精通德語的,這天大的餡餅就掉到了他的頭上,從一個拿著九品俸祿的白丁學生兒,成了總理衙門下屬的駐普魯士國大使,正四品的紅頂戴,在西洋代表咱大清的天威,真真是羨慕死人!”
“如今已經不叫普魯士國了,”那個男子說道,“改叫了德意志國,那大使也是自己個努力,前幾年剛剛興起洋務的時候,多少人都嫌棄那同文館都是和洋人打交道的地方,凡是入了同文館的,一概老鄉親眷都是不認的,這個德國大使也是這樣,那宗族差點要開除他的族譜,幸好他一心向學,把這德語細細的鑽研了下來,這才等到了這個機會。”
“聽這個大使回家祭祖的時候,宗祠中門大開,迎接這個正四品的大員呢,那些人的嘴臉想想也覺得可笑。”老闆又對著童子說道:“你瞧仔細了,面前的這位大爺就是在教育部裡頭當差的,你弟弟能進學,該好好給大爺磕個頭!”
那個童子大吃一驚,連忙把手裡的籃子放下,跪下誠心正意的砰砰砰磕了三個響頭,“大爺公侯萬代啊!這樣積善積德的事兒,無當老母、佛祖、上帝爺爺都會保佑您老人家的,小的回去就給大爺立長生牌位!”
“扯遠了,”那個男子笑道,“你這個老狗,”男子指著書鋪的老闆,“嘴巴這麼碎,”雖然話裡是埋怨,可語氣也是悠然自得的樣子,“我不過是在教育部當著筆貼式,那裡算的上是我的功勞。”
“別人不知道,我還能不知道五爺你的來頭嗎?”書鋪老闆得意的挑了挑眉,“五爺您就別謙虛啦。”(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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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三月初三(二)
被老闆稱之為五爺的人笑而不語,把那個報童拉了起來,“你把這些榆錢都送到我的府裡去,我報怨了,”五爺說了個地址,從荷包裡數了三個銅元給報童,“你呢快快回家,給你弟弟去交學費就是,將來你弟弟學了知識,想必也會教導於你這個給他湊錢的好哥哥了。”
報童接過了錢,那銅圓中間無孔,做工精美,正面印著“同治元寶”,下面一行字“十二年六月制”,反過來一看,寫著錢數,“五十文”,報童千謝萬謝,轉過身一溜煙的跑開了,五爺這才笑著對老闆說道 ,“今個難得有空,把你書店裡的好書都拿出來給我瞧瞧。”
“早就預備下了,知道五爺今天休沐,”老闆笑道,“碧螺春也熱熱的備好了,就等著五爺呢。”
三月初三,衙門這一日也是歇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