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禧太后說的很清楚,這事兒她不會坐視不管,更不會說是到時候把自己扔出去當替罪羊,太后秉政多年,說一不二,做出的承諾更是鮮少反悔,想要保住的人也絕不會說保不住,昔日若不是陳孚恩主持兵部,白彥虎死灰復燃故而引咎辭職,想必如今早已經在軍機處了,不過陳孚恩較之歷史上發配新疆病死他鄉的結局來說,正一品大學士退休,離世前還加封了三公,諡號文襄,這也是極大的體面了。
而陳孚恩不過是盡心盡力當差,昔日臨陣倒戈罷了,這樣的人都有善終,何況醇親王乎?醇親王聽到這樣的話更是感恩戴德,慈禧太后繼續說道,“所以怎麼說?七爺,我的意思是讓你進軍機處,意下如何啊?”
醇親王思索了一番,“照道理來說,奴才本不應該推託,只是西聖安排了八旗的差事給我,說到底,我也應該一件件的辦,先把八旗的事兒料理了,這件事辦的漂漂亮亮的,奴才這也才好意思進軍機,不然不立寸功,這就驟然高位,外頭的物議怕多,怕人議論西聖任人唯親。”
醇親王的話裡透著不想入直軍機,或者是不想現在入直軍機,“按照七爺的意思,還是先把八旗的事兒料理好咯?”慈禧太后說道。
“太后聖明。”醇親王說道。
“你這麼說,總是要聽你自己主意的,”慈禧太后笑道,“我是想你快些入軍機的。”
慈禧太后也不再提這件事,轉而說起了家事,“婉貞這些日子怎麼不進園子了?”
“圓明園關防甚嚴,她不敢亂進園子,”醇親王答道,“奴才這些日子在跑宗人府,家裡別的事兒要她來照應,他一時半會走不開。”
“現在天氣熱了些,皇帝睡覺總是不安穩,他的身子弱,不能用太多的冰,圓明園比宮裡頭涼快,卻也不知道怎麼的,今年的熱是格外的,我想著讓婉貞進來幫著照顧皇帝,免得底下的人照顧不用心。”
“宮裡頭自然是最好的,西聖雖然管著前朝,但是這後宮哪一位不是照顧的週週到到?就說著宣宗朝的常太妃,如今已經是花甲之年,卻還是精神抖擻十分康健,這全是太后之功,”誰說醇親王不會講話?太后說皇帝,他卻說後宮眾人,就說太后把所有人都照顧好了,絕口不提皇帝如何,“太后這裡照顧不好普天下就沒有更好的地方了。”
“那也還是要讓婉貞多多進園子,我們原本就是姐妹,日常見面總是要的,小李子,傳旨下去,賜給七爺和七福晉杏黃小轎,入園子不要走路,方便些。”
這是極大的榮耀,醇親王不記得這杏黃小轎有賜給過誰,就是恭親王似乎也沒有,這當然是為了方便兩人探望皇帝,不然就一直在勤政殿和九州清晏來回轉悠的恭親王也無需轎子。這是恩寵,更是遭人嫉妒的把柄,醇親王的性子根本不會接受這樣的殊榮,他欲跪下來推謝,沒想到王愷運徑直走了進來——王愷運有直接面見西聖之權,王愷運朝著太后鞠躬,岔開了話題,“西聖,黑旗軍攻下了升龍府,北圻除了紅河上的兵船,再也沒有其他法軍了。”(未完待續。)
四十六、白雲出岫(三)
順化城之中的法國人這些日子十分不好過,原本這些法國商人們已經是差不多可以凌駕越南的官員之上,這完全憑藉軍事行動,或許現在的清國人不會理解“弱國無主權”,但是法國人的態度變化之快,猶如雨季的順化城天氣一樣讓人猝不及防。
李威利在攻克升龍府的時候,法人已經敢得意洋洋在四方館附近出沒,不僅開香檳慶祝勝利,還興之所至,鞭打四方館的越南衙役,甚是破口大罵中國來的使節鄂格多管閒事,來越南趟渾水,“不管是中國人還是英國人還是俄羅斯人,都無法在印度支那,在越南,有任何超過法國人支配越南的權利!中國人到現在都不敢出兵,任何人都已經放棄了越南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