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逃
思諾斜睨著眼,看張德忠演獨角戲。什麼懷才不遇、受人排擠,什麼索相惜才、收做門生,什麼旁人搓合,身不由己……呸!腦痴才信這鬼話!不過,在張德忠編“自傳小說”時,思諾倒是冷靜下來,她知道自己硬拼是不行的。就自己這點兒女子防身術的底兒,撐死了也就能讓自己逃出去而已。娘和思巖可怎麼辦呢?他們會不會虐待娘?會不會,真的讓思巖頂了自己的名去選秀?不,怎麼可以那樣?所以,要走,就一定要三個人一起走!
“你就確定我一定能選上?”思諾懶洋洋地問了一句。
“啊?當然!我女兒才貌雙全,再說,赫舍裡家族啊——孝誠仁皇后的孃家,家底還不夠厚麼?”張德忠以為思諾回心轉意,立刻殷勤地立數她選秀的優勢。
“才?我有什麼才?琴棋書畫一樣不通,連基本的女紅和一些禮儀也不會。你也不怕出醜。”思諾在想著怎樣才能讓張德忠解除自己的禁閉。
“學嘛,我女兒最聰明瞭。這點兒爹爹還是非常有信心的,只要你不是有意搗亂。”
搗亂?是啊,如果真是逃不脫選秀這一步,我還是可以畫胎記、裝二傻嘛,肯定就落選嘍。思諾心裡想好了退路,當然最好是能母女三人全身而退,什麼選秀,什麼格格,她才不稀罕。所以思諾白了張德忠一眼,滿臉無奈地說:“可是我從來沒有離開過娘,娘也會捨不得我的。哎,赫舍裡家的大腿不是粗得很嘛?跟戶部說一聲嘛,別讓我去了。”
“呃……思諾啊,旗人可是以能入選為榮的,這個,爹爹跟他們可說不通。”
哼!就知道說不通!思諾心裡問候了一下張德忠的祖上十八代,臉上卻呈現出更無奈的表情:“那,娘要是同意,我就去。我不能讓娘傷心。”
“紫晴……你娘當然是希望你榮華寶貴了,再說,女兒早晚要嫁人的嘛。”
“夫人,你們……就放過諾兒吧。我知道夫人的父親乃是當朝一品,家裡又出了一位皇后,這還不夠榮耀嗎?諾兒雖模樣還好,可到底沒有大家閨秀的樣子。她脾氣又暴,再闖出些禍來,豈不是令、令你們得不償失嗎?”紫晴剛悠悠轉醒,看到赫舍裡坐在自己床邊,便急著給思諾求情——除此之外她還能做別的嗎?
“妹妹別這麼說。”赫舍裡拭拭了眼角,“難道我們是把思諾往火坑裡送嗎?我和老爺可從沒想過把思諾送進宮,盼著她得寵好沾她的光。選秀是祖制,我當年也是一樣參選的。”
“在旗人家,未出閣的姑娘可是個寶。”那個叫彩雲的丫頭插話說:“象咱們赫舍裡家的格格,就算是選不進宮中做妃子,也會配給親王貝勒做福晉。在別人家求都求不來呢,您倒好,還覺得我們老爺夫人是要害諾姑娘似的……不過您那個女兒的脾氣還真是不好,把夫人的腳……”
“彩雲!”赫舍裡瞪了彩雲一眼。
“怎麼?諾兒她……不管她做什麼,一定都是為了我,以為我受欺負了所以才會……”紫晴知道她們娘仨個勢單力孤,除了示弱哀求,她沒有別的辦法能保護思諾。“是我沒有管教好,諾兒才會這般任性沒規矩的,夫人您千萬不要怪罪她啊。”
赫舍裡按住了要起身給她行禮賠不是的紫晴,瘸著腿從軟凳挪到了床沿兒上坐下。看到紫晴緊張又歉意的眼神,心裡很滿意。臉上卻是有些幽怨的神色,輕嘆了一下,彷彿是喃喃自語地道:“我哪怕是有個這樣任性沒規矩的孩子也好呀。”赫舍裡眼神一黯,慢慢低下頭。這是真心話,即使是張德忠入贅到她們家,沒能生兒育女仍是赫舍裡的一大心病。這也是她為什麼能容忍紫晴母女的原因之一。
紫晴一時無語,同樣是女人,她能理解為人妻卻不能為人母的痛苦。還是赫舍裡先收回了感傷的情緒,對紫晴說:“我是真想思諾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