礙於我的身份,她們兩個工作之餘閒話的時候,都是拿我打趣,而且是夏夏比較膽大。只有在應人傑來的時候,才真正讓一府庫的人,瞭解到同時有一群的鴨子在叫喚的呱噪和鬧心。
可今天應人傑破天荒地不找她們倆聊天,反而是走到我的身邊,低聲說,“臣剛從御花園那兒過來。晴暖好像變了很多。”
我放下手中的筆,仰頭看她,眉頭不自覺地擰了起來。
應人傑接著說,“陛下和葉妃本來要與他商量一下永安公主的事情,可是他態度冷淡,堅決不肯入座,還當眾羞辱了公主一番,王子和陛下都震怒非常。”
晴暖,那個在我印象中溫暖謙恭的孩子,何時變成了這樣?想起當初在去無冶的路上,那個有梅骨的少年,我的心裡就是說不出的滋味。離開無冶的時候,他的一番話幾乎讓我落淚。這樣的人,說變就變了?因為權力,還是因為傾軋的朝堂爭鬥?
應人傑接著說,“本來他出任永昌令,我還有點擔心,擔心他那麼溫柔善良的性子禁受不住,可現在看來,朝堂真的是能迅速讓人成長的地方。也是一個大染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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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知晴暖還沒有離開王宮,我便讓應人傑帶我去找他。我一定要親眼看看,那個讓人溫暖的少年,究竟變成了什麼模樣。
我們走到御花園的長廊,長廊裡面站著兩個對峙的身影。姜小魚一身對襟長袍,臉上的表情像一口深不見底的井,背對我們站著的人一身正三階紫色官服,頭上戴著烏紗帽,迎風玉立。那背影我本該很熟悉,只是那種負手的姿勢,讓我又升起一股陌生之意。
宮人們都退得比較遠,阿碧擔心地探頭看了看,又緘默地低下頭去。應人傑本來要出聲,我揮手製止她,想要聽聽看他們在說什麼。
姜小魚淡淡地開口,“本殿不會看錯人。”
晴暖的聲音有些生澀,“殿下若沒什麼事,臣先告退了。”他說著,就邁步從姜小魚的身邊走過,姜小魚伸手拉住他,臉上呈現出一種幾不可辨的悲痛,“晴暖,我以為我們是朋友。”
晴暖不動聲色地躲開姜小魚的手,側身向他拜了拜,我這才看清楚他的側臉。那個總是笑得很靦腆的,喊我縣令哥哥的男孩,從來都不曾擁有這樣一張冷漠疏離的面孔。眉眼還是一樣好看的眉眼,可他對嚴大娘、對採兒的溫柔,在學堂裡面細心教導女孩兒們讀書的親切,握著我的手的溫暖,好像全部都不見了。
我終於痛心地喊了出來,“阿暖,你還記得我嗎?”
長廊上的兩個人同時向我看過來,晴暖的表情一僵,眼睛湧動著起伏的波光。所有的宮人連忙下跪行禮,而晴暖的眼睛也在宮人們的呼喊聲中回覆到平靜。
“微臣給王妃請安。”他躬身說。陽光照不到他的身影,他全身的輪廓都是和長廊裡一樣的陰暗。
我舉步走到他的面前,目光凝聚在他的臉上。他的目光遊離在別處,眉頭動了動,終於開口,“微臣政務繁重,今日已耽誤太多的時間,兩位上家若沒有事,請允臣告退。”
我後退了一步,伸出去要觸碰他的手僵在半空。那個梅花一樣有著燦爛笑容的少年,真的被掩埋在明光殿了嗎?
應人傑大吼一聲,“沈晴暖,你是不是覺得找了童太師做靠山,就不用把王妃和殿下看在眼裡了!?豈有此理,你別忘了,是因為誰你才有今天!”
晴暖抬起頭來,緩緩地說,“王妃對臣的大恩大德,臣沒齒難忘。但臣也很清楚,誰能給臣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