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安民把昨晚發生的情況大致描述了一遍,拈起招財龍龜嘆息著說:“幸好先準備了一手,不然還真不知道該怎麼辦。”
葉衛軍輕拍李安民的背,看向坐對面的趙小薇,她兩眼呆滯地盯著麵碗,筷子夾麵條,夾了落,落了夾,始終沒吃進去。
“你最近有沒有做什麼比較……特殊的事情,跟頭髮有關的。”葉衛軍思考了一會兒,開口問她。
趙小薇輕“嗯”了聲,皺起眉頭努力回想,有些不太確定地說:“在工大的迎春晚會上有我的獨舞表演,演出的服裝有帽是帶帽子的,一頂包頭帽,帽下接著一條麻花辮做裝飾,我的頭髮太多了,沒法全部攏進帽子裡,為了美觀,就把我自己的頭髮和帽子上的頭髮編在了一起,後來拆的時候還打了結,費了好大工夫才分開,我的頭髮被拽掉了一縷,頭皮上還滲血了……不知道跟這件事有沒有關係。”
發怨03
葉衛軍直接建議她剪頭髮,李安民還不死心地問:“除了剪頭髮,沒有別的辦法了嗎?”
葉衛軍正色道:“既然知道頭髮上有問題當然要剪,雖然具體的原因還沒弄清楚,但首要的是根絕所有危險。”
趙小薇倒是看得開,坦言就算葉衛軍不提醒她也會去剪掉這頭奪命長髮,也是,留下來再被纏一次該怎麼辦?頭髮再寶貝哪有性命重要。
葉衛軍又問:“演出服裝是你自己的嗎?”
趙小薇點頭,臉上漾起一層淺淺的紅暈:“我自己做的,高三的畢業告別會上,我們班要表演話劇,演公主的女同學是短頭髮,為了能搭配得更好,我把假髮一根根勾在帽子下面,這次迎春會的獨舞跟那套衣服風格差不多,我就拿來用了……”
李安民對她佩服極了,連演出的服裝都能自己搞定,真是心靈手巧,誰娶了誰幸福。葉衛軍不關注旁枝末節,只針對重點提問:“還記不記得假髮是從哪裡買的?”
趙小薇眼神左右瞟了兩瞟,搓著手支支吾吾地說:“其實……這假髮是我從地下室的花瓶裡找到的,因為有臺腳踩的老式縫紉機放在地下室裡,小件的布料可以手縫,做衣服想要針腳整齊,還是得用縫紉機,那天換針的時候不注意把針給掉了……我只好趴在地上找,就是在找針的時候發現假髮的……我當時把花瓶給弄碎了,那花瓶……我在搬家前曾經看過,婆婆說那是她跟外公結婚時的紀念物,很貴重的古董,我沒敢把這事說出來……”她滿臉愧疚,臉色紅一陣白一陣。
李安民倒覺得這不是什麼大事,能擺在地下室的東西會貴重到哪兒去?趙小薇吸了吸鼻子又道:“那假髮我丟也不是,不丟也不是,看著做工挺好,就用在帽子上了。”
葉衛軍壓根沒留意她的情緒,有規律地敲著桌子,視線始終定在麵湯上,若有所思地問:“你找到那條假髮時它就是被編成麻花辮的是吧,上面捆著紅繩,還壓了一塊石頭。”
趙小薇仔細回想了下:“確實是綁了紅繩子,好像沒有石頭,除了碎瓷片就只有些像黑煤渣似的東西,我以為是放久了積下來的泥渣子。”
葉衛軍眼神倏然黯淡了下來,趙小薇沒在意,但是李安民發現了,通常他露出類似的神色時就表明癥結點浮出檯面來了,問他有什麼蹊蹺,他卻說沒有,李安民深知葉衛軍的行事風格,不說肯定有不說的道理,也懶得打破沙鍋問到底。
既然葉衛軍人來了,趙小薇索性帶兩人去看那頂帽子,連在帽子上的麻花辮分量十足,長度也驚人,戴在頭上,髮梢直逼腳踝,難怪趙小薇不捨得扔掉,雖然摸上去髮質毛躁發乾,卻不影響視覺上的美觀。
待葉衛軍翻查過帽子之後,趙小薇問要不要再去地下室看看,葉衛軍考慮了會兒,說暫時不需要,叫她先去剪頭髮,遇到什麼情況及時電話聯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