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在清音觀見了一面兒,就知為自己謀個出路的,緊接著就混進園子裡私會去了,還遺了貼身的事物兒相送,當真教我等開了眼界。”白瑤編排道,說的像模像樣的。
秦婉蓉便過來幫腔,扯著如蔓的衣裳,笑道,“人家孃親便是有一手好功夫,自然是要盡數教給女兒的,真真厲害。”
“舉頭三尺有神明,逝者為大,二姐姐要拿我見大太太也好,罵我不知羞恥也罷,只是別教我孃親在地下不得安寧了。”如蔓掙脫了她的手,已然動了怒。
她在秦府如何低微自處,皆是忍下了,唯獨不許旁人羞辱孃親。
在她瞧來,柳娘子再是出身微賤,卻也比整日裡勾心算計的女人,好上百倍了。
至少能說上一句問心無愧。
人活得低賤不打緊,若是心眼使歪了,那才是真正枉做了一回人了。
“難不成我說錯了的?水人不知曉的,不過是我性子直,你以為府裡頭人喚你一聲小姐,就真真是個人物了,卻不知私下裡都怎樣看你的了。若不是李媽在太太目前替你周旋著,太太慈悲,見你怪可憐的,莫說你東廂,便是柴房你也住不安生的。”秦婉蓉慢條斯理地說著,末了又補了一句,“仗著薄有幾分姿色,竟是不知好歹的。”
“二姐姐說的是,我原該感謝太太恩德,也該去老爺面前仔細說說的。”如蔓見她話語連珠,就知不可以硬碰硬,絕無益處的,無論如何,秦婉蓉都是嫡出的長姊,於理於情,也不能輕易惹惱了,只望她快快消了氣兒。
真要將那汗巾子一事捅到太太那裡,定然會牽扯出秦雨菱,大嫂子和三哥兒也少不得牽連。
如蔓暗自理虧了,便篤定了她們二人必不會作出這等不討好的蠢事來。
今晚大抵是拿她出了氣兒,就能相安一陣子了。
“你也不用說這些個大話堵我,這一出親情骨肉計,演的很好,老爺虧了你們母女,卻不能拿你怎樣,只是規矩不能寬鬆了,咱們這就去見太太,好好說道一番,若不引以為戒,怕是還沒出閣的,就沒有人家要了的,到時候白教咱們秦府做了賠本生意。”
如蔓登時急紅了眼,臉兒一皺,那一雙美眸就水汪汪的,眼見就要掉淚,忙地拉住秦婉蓉的袖子,央道,“小五知錯了,以後再不敢的,求二姐姐看在四姐姐的面子上,莫要向大太太說明了,罰我事小,擾了太太事大。”
秦婉蓉只將臉一撇,站著不說話兒,白瑤卻嫋嫋走過來,一腳踩在那汗巾子上,說,“你方才不是說,我也有錯兒的?”
“是我不知輕重,白小姐莫怪。”如蔓又忙著道歉。
許是見她服了軟,秦婉蓉便覺得氣兒也順了許多,抽回袖子,道,“雖是你不懂事,可顧及秦家臉面,我也不好說開了去。”
“二姐姐教訓的是,若有甚麼吩咐,只管交待,也給我一個改過機會了。”如蔓眼見事情有了迴轉的餘地,遂暗自放了心,口頭裡仍是十分謙卑地認錯。
“下月初,便是我行那及笄之禮的時候兒,秦府要大擺筵席,廣發邀請,自然少不得有臉面的貴人了。只是五妹妹面生,人多眼雜,少不得多費些功夫,一個不小心,斷是要出差錯的。”
如蔓想了想,便道,“我素來不喜熱鬧場面兒,加之近日身子不大爽利兒,便去回了太太,在房裡休養著,到時候只送禮賀姐姐如意,便不去參宴了,不知可是失禮了?”
秦婉蓉這會子臉色也柔了下來,反倒是勸慰道,“端的是養身子要緊,想來太太也不會多加責罰的。”
眼見這一場風波就要平息,如蔓自然極盡恭順地了,她彎下腰,去拾那汗巾子,白瑤猛地一鬆腳,告誡道,“若不是婉蓉心軟,下回就沒這樣便宜的事了。”
忍得一時風平浪靜,如蔓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