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灰,收在懷中,又衝秦婉蓉行了個禮,說,“勞煩二姐姐回太太,說小五身子不適,先回房歇息,今晚很是盡興。”
“回去罷,好生歇息,待會子沒吃完的飯,便教丫頭給你送去。”秦婉蓉還不忘挖苦幾句兒。
待如蔓走了,白瑤才嗔了一句,“怎地這樣就教她走了,怪便宜的。”
誰知秦婉蓉抿嘴笑了笑,衝窗外一努嘴兒,道,“到時候便等著瞧好戲就是了。”
如蔓最初是走著,出了毓秀居,卻再也忍不住,絞著帕子,心下酸楚難言。
順著幽深的小徑,腳步虛浮,方才那難看的羞辱,教她險些便受不住了,平日裡處處小心仔細,卻仍是避不過去。
只是一時大意,就教人抓了把柄去,若不是顧念四小姐,真真不知要鬧成甚麼樣子。
如此想來,如蔓不禁寒了心。
她走了一會子,就著滿月銀光,在東廂外的長廊裡坐下了。
東廂燈火昏暗,翠兒和梅香應是還沒回來,枯枝黃葉,更襯得偏僻荒涼了的。
起了北風,如蔓瑟縮著裹起身子,準備往屋子裡去。
只見不遠處有白影閃過,她遂一驚,忙地回頭,快步朝東廂走去。
心裡愈發害怕,腳下便小跑了起來,就在剛要邁進門檻兒時,忽地肩頭一緊,卻被人扳過了身子。
待她定了神,才聽那人微喘了氣兒,道,“見我來了,怎地躲地這樣快?”
如蔓一瞧,臉前之人卻是秦少芳。
她硬生生地盯著他好一會子,直到秦少芳也站不住了,遂問,“可是身子不舒服?我提前兒退了席,就見你也回來了。”
他溫柔的模樣,更教如蔓想起秦婉蓉的羞辱來,不禁怒意上湧,忍了許久,終是盡數撒了出。
她猛地一推,道,“你只管看好二姐姐便是了,又何苦管我死活?”
秦少芳見她情形不對,遂大抵明白了,便近了一步,扶了她的肩,勸哄道,“可是受了委屈,這裡沒有旁人,儘管衝我發洩了,莫要憋在心裡頭。”
心裡軟弱無依的時候,最怕有人勸慰,越是這般,她越是受不住。
如蔓一改方才偽裝的樣子,兩行淚就順著臉頰落了下來,口裡含糊不清地說,“誰又稀罕你們那些大事了,不過是一個香囊,就這樣嫉恨於我,我何苦來枉做這惡人的,你以後也不必再見我,大家都落得清靜。”
“皆是我的錯。”秦少芳心下本就掛念著,又見她少有的楚楚可憐,方知她平日裡偽裝的辛苦,遂不禁伸手一攬,將那輕顫的小身子裹緊懷裡。
如蔓哭完了,才發覺自家正靠在他胸膛上,隔著厚厚的棉衫子,也能聞到淡淡的酒氣。
她本能地一掙,卻被秦少芳箍地更緊,臉蛋便貼到他懷中。
這一掙一抱之下,連卻是也有些吃驚,他極力壓制住的情愫,卻禁不住她幾滴淚珠子。
“你……你先將我放開。”如蔓已是滿面桃紅,她明白這意味著甚麼。
而他更是同姓堂哥,著實是太過逾禮了的,太過荒唐了的。
“若你肯原諒於我,我便放手。”秦少芳不愧是歡場高手,最知該如何撫慰女子。
他見如蔓僵在懷裡不敢動,遂俯下了頭,如蔓卻別過臉,一味避著,說,“少芳哥哥,有人要來的,小五不生氣了的。”
秦少芳嗅著那清淡好聞的髮香,不覺心頭一蕩,平日裡見慣了侯門小姐、伶人戲子,遂對如蔓這樣惹人憐惜的女子,多存了一份心思。
況如蔓遂尚年幼,卻出落地愈發標緻,今晚一見,竟有些移不開目光了。
她嘴吸引他的,仍是那份乾淨樸實的氣度了。
“別動,”他誘哄了句兒,遂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