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侍女服侍著洗漱,頭一頓一頓的。
有侍女悄聲在他耳邊道,“四公主來了。”
二郎瞌睡了一下,忽然便激靈著醒過來,難以置信的睜大眼睛飛快回頭望向如意,片刻後目光裡才流露出些委屈來。
他生得美好,哪怕是這種不算示弱的示弱,也讓人打從心底裡憐惜起來,無法待他過於苛刻。
如意心中火氣也就這麼消散殆盡了。
她上前想同二郎說話,二郎卻扭過頭去,一口氣說了很長的句子,“我要換衣裳。”
明明可以靠臉說話,他卻偏要用口。
那不友善的語氣立刻便喚醒瞭如意的對抗本能,她想到二人還在冷戰,下意識便回敬道,“我就來給你送一個竹球。”
二郎氣結——他才不要那個狗屁竹球!他不過丟了一下,她竟同他生氣!他還要?
他身旁侍女服侍他久了,也十分懂得如何避免受池魚之殃,立刻道,“殿下還有話同公主說,公主能否先不急著離開?稍稍迴避片刻等殿下穿戴好了,再進來可好?”
如意看了看二郎一眼,見他越發委屈的站在那裡,已意識到侍女說的才是他的真心話。便悶悶的應道,“嗯,那我等你吧。”
不多時,屋內服侍他穿衣洗漱的婢女們接踵而出。如意知道二郎這是終於穿戴好了,便獨自進屋裡去。
二郎果然在等著她。
雖然他借侍女的口留下如意,道是有話同她說,但以他寡言的程度,也根本就沒有主動開口的意思。他就只用那雙黑漆漆的大眼睛望著如意,目光從她進屋,一直跟到她走到他跟前來。才傲嬌的一扭頭。
這麼一來,反倒像如意一大早巴巴的趕來道歉了。
不過,如意的本意就是來同二郎和好的,倒也並不怎麼在意。
她便將竹球拿出來,往二郎跟前一遞,“這個是給你的。”頓了頓又補充,“這裡頭沒有蟈蟈兒,你可以隨便摔,隨便踩……”
——她到底還是有些介懷前一日二郎的作為的。
二郎沉默了片刻,便明白如意還是沒意識到問題的關鍵。
當然前一夜他反思了一個晚上,已經意識到自己哪裡做錯了。他不該還沒設想好一旦如意也惱火了他該怎麼處置,便草率對如意發起脾氣來。結果中途被如意打斷了節奏,他甚至沒來得及做出應對——如意竟跳窗逃跑了。這麼一來,他目的一點都沒達到,反而像是故意發脾氣欺負如意了。
失策,太失策了——她竟然能、並且敢跳窗!
二郎懊惱了一晚上。以至於今天如意一進門,他先想到的就是要先把窗子關好。
但是二郎並不擔心如意會當真因此就不理他了,你看今天一早如意不就匆匆跑來找他了嗎?
他對如意其實也是有恃無恐,知道在這個人面前他無論犯什麼過錯,最終都一定會被原諒。
不需要特別清晰的理由,他就是知道。
而在他這裡,如意也是一樣的。
二郎隱約覺著,這種特別之處也是一件很麻煩的事。一旦如意意識到自己也可以有恃無恐,豈不是也會肆無忌憚的做出他不喜歡的事來?想想這個人可能一次又一次的挑戰他的耐性,二郎就覺著自己必須趁早把這種可能性扼殺在萌芽狀態。
他抬手又將如意手中的竹球揮開了。
那竹球十分柔韌,落在地上彈了幾彈,方滾落在桌腳,緩緩停住。
二郎用足了力氣,就只透過竹球傳到如意手上的那些,便已令她手心隱隱發疼。
他一而再、再而三的做出這種欺負人的舉動。就算是如意,在主動跑來示好後遭受這種對待,臉上也有些生疼。
不過,這一次是她說這枚竹球二郎可以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