忖著。
'三王之亂。已被女婿謝安率兵所平定,而如今那小子正轉道江東,征討江東的太平軍伍衡一支,只要能儘早剷除這支南唐遺留的叛逆之軍,率軍回朝,冀京之圍立解!——如今的問題就在於,冀京能否撐到那個時候呢?'
長孫靖閉著眼睛沉思著。
要知道,李茂大軍雖然在博陵與梁丘舞對峙,而且目前看情況似乎反而是梁丘舞佔優,但是長孫靖卻很清楚,北疆軍之所以落於下風,那是因為他們並未對博陵展開真正的攻勢,畢竟深冬的季節實在不適合征戰,至少不適合攻城戰。而之前謝安之所以在冬季與秦王李慎開戰,那只是迫於無奈罷了,畢竟他若是無法在年前解決掉秦王李慎,勢必會導致江東的伍衡在得到了足夠的喘息時間後形成尾大不掉、難以收拾的局面。
'待春暖花開、冰雪消融,北疆軍恐怕就會對博陵展開真正的攻勢了……'
清楚這件事的長孫靖心中暗暗嘆了口氣。
而這時,馬車咕嚕嚕地停下了,原來,長孫靖已回到了他自家的府邸。
緩緩步下馬車,這位當朝兵部尚書愣了愣,因為他發現,在自家府門前,竟然停著一輛裝飾地頗為典雅大氣的馬車。走上前瞅了一眼懸掛在車廂頂部的飾物,長孫靖意外地發現,上面竟然刻著一個'謝'字。
王侯規格的馬車,又是'謝'字木牌,縱觀整個冀京也只有獨一份,那便是他長孫靖的女婿,大周朝廷刑部本署尚書令,謝安。
可問題是,那位看似粗枝大葉、實則頗有本事的女婿,眼下應該正率領著軍隊趕往江東對付太平軍的伍衡才對呀。就連梁丘家的那個小丫頭如今也鎮守在博陵,又是何人乘坐著謝府的馬車來拜訪他長孫家呢?
“我婿府上,哪位前來拜會?”
跨過府門,長孫靖喚來守門的家丁,細聲問道。
“回稟老爺,乃是姑爺府上伊伊夫人……”
'伊伊夫人……原來是那個小丫頭……'
“哦……”長孫靖恍然大悟地點了點頭。畢竟他多少也清楚,在謝安與梁丘舞、金鈴兒、還有他的女兒長孫湘雨皆不在冀京的情況下,如今城內的刑部尚書謝府,全賴伊伊獨自一人經營著。
“那個小丫頭來我府上做什麼?”捋了捋鬍鬚,長孫靖思忖了一下,嘀咕著邁步走向府內大廳。
走著走著,長孫靖忽然聽到大廳方向傳來一聲驚喜的歡呼,繼而,他甚是寶貝的幼子長孫晟滿臉喜色蹦蹦跳跳地從大廳跑了出來。
“我做舅舅了。我做舅舅了,哈哈哈,我做舅舅了……”
頓時,長孫靖面色沉了下來,重重咳嗽一聲。
“咳!”
聽聞那一聲重咳,長孫晟渾身一顫,畏畏縮縮地抬起頭來,這才注意到面前的竟是他古板而又固執的父親。嚇地小臉蒼白,連忙低頭。拱手行禮
“父……父親……孩兒見過父親大人……”
“唔!”長孫靖哼了一聲,不悅斥道,“我兒如今在玉堂署府衙內任編修侍,雖說是九品微末之官,然亦要注重為官之儀表、姿態,豈能似世間那些頑童般肆無忌憚?”
編修。是朝廷內翰林院玉堂署衙內一個特殊的文官職位,平日裡參與修繕國史、律典,雖說職權不高,但是頗為榮耀。而編修侍,指的便是編修文官們的下屬。除端茶倒水外,也會參與一些無關緊要的修繕文書的事。說白了,這就是一個增長資歷與見識的官職,專門優待像長孫晟這般天資聰穎、日後必成大器、但是如今卻又還不足以在朝中擔任要職的世家子弟。
“是,父親,孩兒受教了……”長孫晟規規矩矩地認了錯。
“唔!”長孫靖滿意地點了點頭,對於這個年紀輕輕便考入殿試的獨子,他還是相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