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南川的聲音總是好聽的,無論他是生氣抑或是展現誘。惑,他都像是一把上好的古琴,磨去了青稚的犀利尖銳,只餘包漿細膩圓融如大音希聲一般厚重入骨的浸潤。他撩撥得我心絃微顫,好一會兒都忘記該說什麼,緩緩神才聽到自己的聲音,彆扭滯澀,有些不甘地反問,“那,你做什麼了?”
“嗯,公事你不喜歡聽,但今天的事和你有關,臣川準備負責B大科技園的設計施工,為這事兒我開了兩場會。還有我訂的袖口下午送來了,很喜歡。還有上次去日本在索尼總部看到一整面牆壁的視訊會議裝置,唔,小日本最尖端的裝置總是自己捂著不肯出口,我們的人談下來了,會給我訂製一套。還有……也是最重要的,我想你,一整天。”
他說“我想你,一整天”,彷彿人就在身旁,氣息都縈繞在我的耳畔。
我一直聽得心不在焉,此刻猛然側過頭看梳妝檯上鏡自裡的自己,嘴張得能吞下顆大櫻桃,從耳根到臉蛋眼睜睜見著爆紅起來。
然後還在心底默默感慨,幸好他沒說什麼我在他腦袋裡跑了一整天什麼的,非得被雷死。
“寶貝累不累?”他慵懶的尾音軟糯糯的磁蜜。
“嗯?我沒幹啥啊。”要說今天最耗神的就是我生了會兒氣是正經……對啊!我在生氣呢!
“怎麼沒?白天晚上在我腦子裡轉,還能不累?”我聽到他胸腔振顫的聲音,面朝下跌進被褥裡,雷得眼冒金星。
我有點氣血供應不足,鑽進鬆軟裡一陣覺得更是呼吸不暢,聽得他在電話裡唸經似的叫我名字,側過頭將手機推到唇邊。
“許南川你別仗著離得遠就能這麼噁心人!我還要跟你算賬呢!你說實話有沒有讓寧清監視我?”
我終於把正事說出來了,許南川就是個能打岔的貨,繞著繞著也不知是不是故意,就是能讓我暈頭轉向。
“……沒有,保證沒有。”
鬧了半天是兩人還沒通氣,或者是嘴硬強辯,抗拒從嚴回家過年?
“還沒個小姑娘有膽識能擔當。”我輕嗤,傾傾嘴角,“限量版機器貓……”尾音拉長像貓叫,被我及時打住,“被告,還想抗辯?”
我哼哼的竊笑,覺著不對勁,用指頭拉拉嘴角。我是光明正大的檢察官大人,怎能弄得一副小人得志的賊樣?
……他默了會兒,寂靜一片。
“沒話說了?……”
“不,老婆大人用詞不當,我明明說的是讓寧清多關照你,絕對沒用監視這樣的詞彙,你這分明是誹謗!把我的關心扭曲得如此不堪,你讓我情何以堪?”
“?!”我騰地坐了起來,捉起手機跳下床,來回踱步,“許南川你還有理了是不?你行賄套取非法情報,還敢反咬一口?”
“哎,寧清也是我妹妹,送她新年禮物怎麼叫行賄?我也沒反咬,咬你是天經地義,你還經常撓我呢。”
“……賴皮狗!”
“行,你說我是什麼就是什麼,只要你不介意打當只小母狗,我自然不介意。”
“許南川!無可救藥!”
我氣急敗壞,聽見他那頭爆發出潮水般的笑聲。我剛想結束通話,卻聽“咣”的一聲,接著是“哎喲”的哀號。
“怎麼了?”我緊張的問。
“沒事,磕門上了。”
這叫什麼?樂極生悲?我不厚道的放肆大笑。
“哎,你個小沒良心的,快跟我說說你都做什麼了,讓我分散一下注意力,挺疼的。”他弱弱的說,聽著真像那麼回事。
“要不去醫院看看吧?”我的語氣難掩關切,實際上也不想掩。
“沒事,擔心了?”他愉悅的說,很有些驕傲的意味。
“嗯……怕你磕傻了,賴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