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你醉了。”
毫不虛偽的關心,還有擔心。語調輕柔,像是哄一個孩子。
駱冰逸一愣。她抬起眼,定定地望著面前的人
半晌,她低下頭,自嘲地一聲輕笑。“是啊,我醉了,怎麼會想到,和死人說話呢。”
“姐姐,我們回家吧。”雲舒雅托住她的雙臂,輕輕地將跪坐在地的她扶起來。
“家?”駱冰逸突然笑了一聲,對上雲舒雅的目光,那眼裡,哪是醉了,一個醉酒的人的目光,怎會有如此的清明和冷凝?
“我有家嗎?”她突然問,“我的家,已經毀了,十四年前,就已經毀了。我,沒有家。”
雲舒雅忽的覺得心中一陣莫名的痛楚。眼前的這個人,哪裡還是那個處變不驚、冷酷無情的復仇者。
“姐姐,我們……還是回去吧……”雲舒雅咬了咬嘴唇,神色中掠過一縷複雜。身邊的人垂下了頭,濃密的髮絲遮住了她的表情,在蒼白的臉頰上投下斑駁的陰影。雲舒雅剛欲轉身,忽然覺得一道寒氣撲面而來,還未等她有所反應,眼前寒光一閃,一把匕首便以一種近乎詭異的速度抵在了雲舒雅白皙的脖頸上。她心下一驚,隨之而來更多的是一種恐懼,畢竟在這個世界上,速度能快到連她都猝不及防的人,不多。
而此時此刻,她的面前,就有一個。
“姐姐,您這是……怎麼了?我是雅啊……”雲舒雅試探著開口。
“你不是……”駱冰逸喃喃開口,抬起眸子,目光陰沉冷凝,“你是白梓薇黨羽的餘孽,她派到我身邊監視我的探子……”
“怎麼會呢……”雲舒雅嘗試著勾起一抹淺笑,“您一定是喝太多了,我是你的妹妹啊,您最親愛的人……”
“但願如此!”寶刀回鞘,烏鋼製成的刀身泛著駭人的寒光。駱冰逸站起身來,沒有回頭看一眼,徑直沿著鵝卵石鋪成的小路向前走去,丟下一句話,“否則,你們會死得很慘!”
站在一旁的兩人意味不明地看著駱冰逸逐漸隱沒在黑暗裡的背影。“一定有人告訴了她什麼……”雲舒雅站起身來,理了理衣領,也朝著相同的方向看去,“她開始懷疑我們了……”
“現在該怎麼辦?”
雲舒雅沒有答話,良久,抬起手,做了一個跟上的手勢。兩人會意,向著駱冰逸離開的方向無聲地追去。
(三)陌楓(上)
“小姐,您一個人來喝酒?”酒館裡的侍者和善地招呼道,“要喝點什麼?”
駱冰逸冰冷的目光掃視了一遍酒架子,似乎沒找到令她滿意的酒品,於是抬起眸子:“八二年的拉菲。”
“這個……”侍者的表情有些尷尬,“實在抱歉,我們這裡沒有。”
“哦。”駱冰逸蒼白的臉上沒有什麼多餘的表情,沒有半分要冒火的意思,“八八年的xo。”
侍者默默地嚥了一口唾沫,心裡正思量著這是不是哪家離家出走的大小姐,酒館的門忽然被大力踹開,走進來一群人。
“服務生,我要的酒呢?!”為首的大漢又是一腳踹開面前一張擋道的椅子,“快拿出來,別讓爺等久了!”
侍者心裡咯噔一下,望了眼坐在旁邊的駱冰逸,脊背微微僵硬。
“還不快去拿,找揍麼!”大漢又是一聲吼,滿口的酒氣噴出,連駱冰逸都幾不可見地微蹙了蹙眉。
“是,是!”侍者連忙彎腰應承著,心虛地再次看了駱冰逸一眼,“各位坐,我,我去去就來。”
駱冰逸微眯起眼,總覺得這侍者有點奇怪。
少時,侍者從酒窖裡上來,手中端著一個大托盤,上面放著兩瓶酒和十來個高腳杯。
駱冰逸餘光瞥見,收回目光幽幽道:“剛才是誰告訴我,沒有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