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帳外傳來急促的喘息聲,還有雪地被踩的嘎吱嘎吱。白吉卻視而不見,慢悠悠地從木桶中起身,在侍們畏懼的眼神中,閒適自如地穿上衣服,套上鞋子,穿著停當坐於一堆虎皮軟墊上後,才頭也不抬地說道:“進來吧,外面又開始雪大了,冷得慌。”
帳外響起悉悉唆唆的聲音,片刻後女首領如聲而至,帶著滿臉驚慌與倉惶,小心翼翼地站在白露的面前。她就好象一隻巢穴被佔的狐狸,滿心憤怒,卻又滿腹詭計。可是無論她地手段如何高超,便如同狐狸與獵手的對抗,到最後,仍然只有落敗的份兒。
女首領的身材相當挺拔,站在白吉面前,本應是一付俏生生地幗國模樣。可是現下卻只能不安地搓著腿邊,漆黑地眼珠在深凹的眼眶裡到處亂瞄著。
白吉沒有話語,自顧自地歇息著,不有侍女自動奉上香茶。這茶顏色醇厚,應是比較腥羶的味道,可是喝到她的口中,卻如同白開水一般淡而無味,這令她心裡的感慨逾發沉重。瞄了上好女首領地表情,覺得對方心中的不安差不多升至頂點時,她這才用清亮地嗓子慢悠悠地開口道:“我們不會在這裡呆很久的。”
這一句話過後,女首領的表情便立時輕鬆了下來,想來對她這種在草原上帶領著一幫男人討生活的女人來說,只有權勢才是她最好的朋友。只要知道這個“朋友”仍是她囊中之物,那便沒有什麼好擔心的了。她很快便換上一付討好地笑臉,用著輕鬆愉快的語氣道:“神女打算何時離開?”
白吉放下茶碗。瞥了一眼女首領巧克力色地漂亮肌膚。心中卻好笑起來。這女娃兒與中原地皇宮大宅裡地女人之間。差距還真不是一星半點。居然在她地面前。掛上付那麼明顯地“我雖然沒法趕你走可是請你快走吧”地神情。她這種人。若落在金枝玉孽裡地任何一個角色上。恐怕早已死得連渣都不剩了。
不過反過來說。如她這般。對一個神神道道老婆子派下來地人都無可奈何。甚至信守承諾送他們去取部族信物。可算真是重信承諾之人。草原上地人恐怕便是如此生活地。守信是這裡地能通行證。也確實是一種美德。活在這種冰天雪地。與世隔絕地地方。對於她來說是一種保護。而對於白吉來說。何嘗不是一種幸運。
自從遇上神婆這後。白吉忽然覺得自個兒地運氣變好了許多。想到這裡。她順嘴問道:“這裡離長安有多遠?”
“長安?”女首領一臉惑地表情。“長安是什麼?”
這下可輪到她吃驚了。瞪大了眼追問道:“你不知道長安?唐朝呢?”
“不知道。”女首領答得乾脆。連連搖頭。“唐?”
她正要追問,眼前忽爾象是放電影般,閃過數個景象。看完之後,她心裡便有了計較,笑了笑,話鋒一轉問道:“你們這兒叫什麼?”
“格爾木。”
“是崑崙山附近嗎?玉珠峰知道嗎?”
“知道。”
“冬天肯定不好過吧?”
“還行。”
“你在哪裡學的漢語?”
最後一句,頓時讓原本順暢無比的回答卡了殼,白吉帶著笑容看著彷彿噎了顆西瓜的女首領,翹起嘴角問道:“你應該知道長安在哪裡了,還有唐王朝是什麼也明白了,是吧?”
把女首領心中的事一一問清後,白吉這才離開了“澡堂”,往著楊墨所在的帳營而去。一掀門簾後,吃飽喝足的三個大男人正對坐無言,互相大眼瞪小眼。她進來之後當頭便道:“我
出發,回去找那個神婆。”
帳中一片沉寂,無人應聲。
音滿臉惑,楊墨則滿含深思,只有餃子是一臉幸災樂禍的表情,視線在幾人間轉來轉去,彷彿要看好戲般。
楊墨從倚著的墊子上坐直了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