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光如此,這次截河盜陵,也藏有洪敬巖的身影,此人心機深沉,野心之大,整個北莽江湖估計都填不滿他的胃口,大念頭當初能夠吞珠,便是他存了讓大念頭養珠的兇惡心思,好在天底下就沒有算無遺策的人,洪敬巖算漏了大念頭的境界攀升,珠熟時,非但沒有取走大念頭的境界,反而落敗,差點就走火入魔。”
徐鳳年感慨道:“怎麼聽上去,洪敬巖比拓跋菩薩還要可怕。”
赫連威武點頭道:“拓跋菩薩跟徐驍是一路人,就算輸給他們,也心服口服。洪敬巖則不同,性子很是陰鷙,不可不防。此人前段時日與捧盤銅人一同去了趟涼莽邊境,明面上是跟陳芝豹戰了一場,內裡如何,天曉得。”
徐鳳年望向漸漸平靜如鏡的湖面,感到一種風雨欲來的窒息。
老魁突然說道:“小子,你可知道兩禪寺龍樹僧人到了道德宗,在那座天門前坐了三日三夜?真是可憐,被麒麟真人打了三天。”
徐鳳年憂心忡忡,“老主持死了?”
老魁搖頭道:“還沒,佛陀金剛身,確實了得。不過估計也扛不下多久時分了。這場道首對陣佛頭,我看老和尚比較懸。”
徐鳳年心知肚明,看似道首殺佛頭,其實就是道教滅佛門了。
赫連威武笑道:“見過了老和尚的菩薩低眉,接下來也不知道能否見到白衣僧人的金剛怒目。”
徐鳳年想起了東西姑娘和南北小和尚。
第114章白衣僧掠白虹
種府經歷刺殺以後,府中上下明暗各處,依舊井然有序,大將軍種神通甚至都未露面,只有種凉在陸歸別院站了片刻,不痛不癢問過婢女劉稻穀幾句,再看了幾眼被劍氣波及的地面,也沒有半分凝重表情。見到身材魁梧的種凉,陸歸鬆了口氣,他雖然年少時便不喜此人的離經叛道,但某些時候不得慶幸自己並非種家老二的敵人,在陸祠部眼中,種凉行事荒誕,根本看不透,當自己和同齡人種神通還在家學私塾寒窗苦讀時,少年種凉就已經殺過許多人,據說及冠前去了一趟公主墳,以至於錯過了及冠禮,後來成親,新娘子是八抬大轎抬入了種家府邸,可新郎官卻不見了,劣跡斑斑,把種家老太爺氣得七竅生煙,老太爺歸西時,種凉也沒能見上一眼。
陸歸的如釋重負,除了見到有魔頭種凉坐鎮府邸,還有不為人知的原因。關於種桂的暴斃,他已經聽過女兒陸沉的說法,打心底半點不信,可既然種桂前腳剛死,後腳就有高明刺客堂而皇之入府針對種檀,等於側面證明了陸沉的說法,這對陸家是天大的好訊息。福禍相依,女兒破相,加上冥婚,還有接下來的進入秦帝陵墓,一旦回到南朝,整個陸家都會得到一筆豐厚的報酬。陸歸想起可憐的女兒,說了一句自相矛盾的言語:“可惜是女兒,幸好是女兒。”
持節令赫連武威的那個家,唯一配得上持節令身份的,大概就是引泉入府做湖,夜已深,睡意卻淺。沒了洛陽在場,三個男人談興正濃,都是粗人,少有引經據典的高談闊論,經過交談,徐鳳年才知道在老持節令眼中,徐驍六名義子,陳芝豹是當之無愧的帥才,但接下來稍遜的兩位將才,褚祿山竟然還要在袁左宗之前,說起這個帶給老人兵敗被俘恥辱的死胖子,持有一州權柄的老人非但沒有記恨,反而好不掩飾其欣賞,說褚祿山治軍嚴酷,尤其是擅長率領一支孤軍,深入必死腹地,是真正意義上沙場百戰九死一生的福將和猛將,智勇兼備。徐鳳年因為年紀的關係,錯過了春秋時期那些舉國大戰,對於褚胖子,只記得他那張笑眯眯白嫩嫩的肥臉,臃腫到幾乎見不到眼睛和脖子,很難想象他領兵陷陣殺敵的畫面。今天聽過了赫連武威的讚譽,才驚覺褚祿山要是真反了,似乎比袁左宗靠暗中攏陳芝豹還來得後患無窮。
赫連武威喝了口酒,滿臉紅光,肌膚褶皺如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