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不敢還嘴。
公子哥一開一攏手中那把桃花美人摺扇,微笑道:“那位世子殿下還不至於膽小到避其鋒芒,不過本公子還真沒將他放在眼裡,還是更想領教領教白熊袁左宗的左手刀,世人只知道袁白熊是天下馬戰第一,可不知道他曾經跟顧劍棠切磋過刀法,那之後便換了左手練刀,想著哪天跟咱們顧大將軍討回場子。不過本公子想要見到那騎軍統帥的袁白熊,也不容易,陵州境內的那幾支北涼鐵騎再不濟事,還是不能小覷,就看那徐鳳年到底能擺出多大的迎客陣仗了。樂章,如果僅是幾百騎的小打小鬧,就由你擺平,記住一點,斷胳膊斷腿無妨,殺人就免了。”
金剛境僕役扭了扭脖子,如一串黃豆爆裂般咯吱作響,點頭陰笑道:“如果那世子殿下小家子氣,拿三四百騎來隨便糊弄公子的話,陣型再厚實,也經不起我幾個來回衝殺。”
公子哥並沒有腰間“佩”刀,而是用一根硃紅長繩繫住那柄名刀,繩子另一端系在手腕上,就那麼掛在馬腹一側,搖搖晃晃。
樂章瞥了眼那柄刀,眼神有些忌憚。
這玩意兒那可是跟天下第一符刀南華半斤八兩的同等重器。
名字也不知是哪位前輩取的,半點都不上心,只是被簡簡單單稱作“過河”。
他樂章好歹是魔教鼎鼎大名的大人物,甲子之前,幾尊天魔去斬魔臺挑釁那位龍虎山大真人齊玄幀,結果非但沒能平分天下,反而都給宰殺殆盡,逐鹿山從此一蹶不振,江河日下,二十年前他樂章作為魔教外山弟子,勉強算是第一流高手,尤其是躋身一品境界後,有些輕飄飄,拒絕了逐鹿山碩果僅存的一位年邁公侯的招徠,沒有入山封侯,而是帶著一夥手下擅自揭竿而起,自稱魔教首領,在武林中掀起一場不小的腥風血雨,尚未建功立業稱霸江湖,就被一身鮮紅蟒袍的大太監堵下,這隻人貓單獨而來,除了他,所有人都被剝皮抽筋,如果不是韓貂寺留他一命用作打探逐鹿山秘址,也早就難逃一死,只是逐鹿山之後再沒有要他入山,樂章這些年如同過街老鼠,一直提心吊膽,生怕被人貓當成廢物做掉,等到去年京城傳來韓貂寺逝世的訊息,他才喜極而泣,正想著是不是重出江湖東山再起,結果給身前這名自稱來自逐鹿山的年輕公子哥打得認不清爹孃,甚至連顧大將軍的方寸雷都能使出,一些吳家劍冢和東越劍池在內的諸多不傳秘術,更是層出不窮,而他自己的幾招壓箱本領,只被那年輕人瞧了一次,就能夠隨手拿去化為己用,他樂章就算是一品高手又如何,怎能不驚駭?
樂章不得不服氣,天底下果真是有百年難遇的武學天才的。以前是王仙芝李淳罡這些江湖前輩,以後多半就該輪到這位“過河”刀的年輕主人了。
那公子哥抬頭看見一頭遊隼掠過,揚起一個迷人笑臉,自言自語道:“來得有些慢啊。”
第133章豆腐北涼
不斷有遊隼在主僕的頭頂飛掠,樂章只是一介莽夫,並不熟悉行軍佈陣,不太清楚這七八隻軍隼遊曳盤旋意味著什麼,只是清晰感受到一種黑雲壓城的冷冽氣息。樂章蹲下身,一隻手按在驛路地面上,本想跟摺扇公子稟報敵情,有兩百騎奔襲而來,不過樂章很快想起那公子哥境界比他高出一大籌,指玄又有卜卦玄妙,他也就懶得拿熱臉去貼冷屁股。
樂章捏起一顆雪球,掂量了掂量,想著是否砸死一隻礙眼的遊隼,眼角餘光瞥見一騎斥候尤為膽大,其他四面八方十幾騎探子都遙遙停馬不前,就數這名斥候不知死活,試圖近觀查探,樂章獰笑著站起身,掄開臂膀,惦念著不擅士卒的吩咐,雪球激射而去,拍砸在戰馬頭顱上,驟然炸起一團猩紅血霧,戰馬瞬間倒斃,那名斥候滾落在地,非但沒有倉惶逃竄,反而迅速摘下短弩,面朝那殺馬之人奔出十幾步後,終於記起軍令,恨恨然轉身撤退,路徑心愛戰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