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其賜婚,不曾想此人返鄉後就立即與一名族品低下的女子成婚,大登科之大,只比狀元差一名,小登科之小,卻小到讓人遺憾。惋惜這樣的風流人物,為何就不願與那門當戶對的趙室女子成親?之後宋洞明很快喪偶,膝下並無子女,這麼多年也沒有娶妻續絃,連侍妾都沒有一個,常年在外遊覽大江南北,一心寄情山水。諜報上隱晦提及,宋洞明妻子之死,並不正常。鹿鳴宋氏是豪閥,宋洞明更是有望入朝為相的大族俊彥,誰敢如此喪心病狂地行事?整個離陽,一雙手就能數的過來。
走出去很遠的徐鳳年忍不住回望一眼。
他曾經跟襄樊城的陸詡錯身而過,這一次不應該再失之交臂了。
徐鳳年吹了一聲口哨,緩緩抬起手,沒過多久,一隻神俊白隼急速墜停臂上。
那邊,宋洞明和書童繼續在馬鬃山風沙中艱難前行,書童走在先生身邊,提了提嘴邊遮擋黃沙的紗布口罩,大聲說道:“先生,這徐奇該是出身北涼矮個子家族裡的高個門第吧?”
宋洞明笑道:“你說話倒是比我還拗口。”
書童嘿嘿一笑,趕緊扭頭把入口的黃沙呸出嘴,“先生,咱們這麼瞎逛,何時才去見那位年輕藩王啊?先生不是說北涼還缺個運籌帷幄的輔佐良臣嗎?先生可是有那十勝十敗之策在心中的!”
宋洞明平淡道:“看緣分吧。何況徐鳳年是否我心目中的明主,還得再看看。”
書童一臉苦兮兮,說道:“先生,就算他姓徐的可以施展抱負,到時候咱們鹿鳴宋氏如何自處?那個嫡長孫鬱鸞刀跑到北涼投軍的鬱氏,可是前車之鑑啊。”
宋洞明搖頭道:“今時不同往日,有西楚復國,朝廷如果彈壓我宋氏,那就得付出導致中原腹地動盪不安的代價,得不償失。何況宋洞明早就是太安城的棋子,落在哪裡都無所謂,說不定元先生還會樂見其成。”
書童老氣橫秋地嘆了口氣。
宋洞明眼神堅毅望向前方。
元先生,你說過捨得捨得,有舍才有得。因此逼著我做出取捨。可宋洞明如何不知曉這個粗淺道理,只是我不願以你眼中的小舍換取卿相之位啊。
我宋洞明一直是個不堪大用的痴人,就像我不知道好人是不是真的有好報,但我願意相信。就像世人不信北涼徐鳳年能守得住西北,可我願意相信。
宋洞明走著走著,眼眶溼潤。
嘴唇輕微顫抖。
近乎無聲哼著一支那位早逝女子經常唱的小曲兒。
“東西南北,南北東西,只願相隨無別離。
今生來世,來世今生,誰能聚首再相逢?”
第068章背影
當徐鳳年和餘地龍回到傅家馬隊中,自然沒撈到什麼好臉色,徐鳳年跟馮千祥致歉了幾句,後者借坡下驢,倒也沒有得理不饒人,他這種老江湖都清楚,出門在外,多個熟臉的朋友就是多條路,今日別人求己,說不定明天就要求人。馬隊繼續前行,穿過馬鬃山後,沿著一條幹涸多年的蜿蜒河道,餘地龍手中握有一捧泛著綠意的針茅草和錦雞兒,時不時放入嘴中咀嚼出那可憐兮兮的汁水。拜師之後,這個師父也沒有怎麼傳授絕世武功給他,就只有七種吐納法子,吐氣有六,吸氣僅一,師父倒是半開玩笑說過,按照這個笨法子勤於修習,一旦臻於化境,等於睡眠中也在習武,說不定某天就能夠呵氣成雷。餘地龍照做就是了,反正除了千篇一律地呼氣吸氣,這個孩子也沒什麼可做的。徐鳳年騎在馬背上,偶爾會關注一下餘地龍的吐納,更多時候是在神遊萬里。
魚龍幫除了一開始潛伏的那撥拂水房諜子,之後更有跟隨自己從徽山大雪坪進入北涼的大客卿洪驃,悄悄進入其中,近期更有江湖名聲不顯的沉劍窟主糜奉節憑藉指玄手段,當仁不讓坐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