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這才有了之後褚祿山千騎開蜀的壯舉,並非是徐家鐵騎不想抽調出更多騎軍,而是實在無騎可用,無論騎卒還是戰馬皆是如此。
徐鳳年點了點頭,隨後抬起涼刀在兩軍僵持的廣陵道兩處戰場,先後指點了一下,“在越過許拱麾下各路兵馬之後,我們要接應的那支西楚騎軍將在此處破陣而出,位於瓜子洲以南三十里,負責這處戰場的吳部將領叫周冉,總兵力達到兩萬,不容小覷,周冉用兵老成持重,擅長陣地戰,從未貪功冒進的先例,麾下有兩千騎軍。屆時我方主力會在瓜子洲西北方向二十里左右,在這裡,香薇河一帶,進行短暫的停馬駐軍。周冉必然會派遣大量斥候盯梢我軍動靜,不但如此,因為我們的到來,吳重軒必然會命令北部萊縣戰線的向南適度傾斜,主將元嘉德雖然兵力不足一萬,但是騎軍幾乎佔到半數,四千五百餘騎,此部曾是南疆大軍北上平亂的先鋒,戰力顯然不弱。袁左宗,你率領主力向瓜子洲沿香薇河推東三十里,直逼周冉駐地,王伯遠,你到時候領兩千騎直插萊縣和香薇河之間,截斷元嘉德主力騎軍的南下增援之路,配合主力,擺出我們要一鼓作氣先吞掉周冉兩萬人馬的架勢,宋金山,你領一千騎與中軍右翼保持三四里間距放緩推進,主要職責是盯住周冉的兩千騎,以及清掃周冉在南方的各路斥候偵探,一旦鳳字營南下接應那支馬隊的行蹤洩露,或是前線有吳部兵馬銜尾追擊,期間周冉兩千騎若是得到訊息往南截殺,你就要咬住他們,務必要給鳳字營爭取到完整接收那數百人的空當!”
袁左宗和兩位騎軍將領都抱拳領命。
突然有遊弩手前來稟報軍情,隨後徐鳳年和諸位武將都有些哭笑不得。
截獲許拱麾下斥候傳遞給青州方面的軍令,命其按照原路退回靖安道北部邊境的大鎮黃櫨城,不得擅自出城北上。
徐鳳年無奈道:“如果沒有意外的話,西蜀那邊也是差不多。看來許拱不樂意給我們虛張聲勢的機會。”
徐鳳年沒有因為截獲一封密信就以為大功告成,這種根本不懼洩密的軍令,自然不會只派遣單獨一騎傳遞,用多多益善來說都不過分。
但是徐鳳年很快譏諷道:“西蜀那邊不好說,也許會聽令後撤,接下來會有默契地撤伺機而動,但是堂堂靖安王應該比一個侍郎說的話要管用,那支青州兵馬未必會聽從許拱‘蠻不講理’的調遣。那趙珣沙場用兵,不管勝負,只表忠心。這支兵馬的主將是靖安王府的心腹裨將出身,出兵之前肯定得了趙珣的密令,無非是哪怕攤上貪功冒進的嫌疑以致全軍覆沒,也絕對不可以給朝廷留下貪生怕死的印象。這位年紀輕輕的靖安王,不愧是朝野讚譽最盛的賢良藩王啊。”
牛千柱等將校都有些茫然,畢竟中原形勢對這撥久在關外廝殺的北涼驍將來說,實在是既懶得關心也不屑理睬。
只有袁左宗點了點頭,冷笑道:“青州軍執意北上的可能性很大,以後趙珣‘送死藩王’的綽號算是名副其實了。”
跟統領袁左宗一樣經歷過襄樊城戰役的老將宋金山,嘆了口氣,感慨道:“聽說現在的青州水師很不像話,但是從去年廣陵戰場青州騎軍的曇花一現來看,且不論戰力高低,只說其勇烈程度,頗似當年,想我們當年不管對青州對那座襄樊城如何痛恨,但對青州兵,還是要伸出大拇指的,這樣的對手,當得起敬佩。結果攤上這麼個敗家藩王,可惜了,可惜了啊。”
帳內出現片刻沉寂,徐鳳年突然打趣道:“宋將軍,你可沒有含沙射影吧?”
宋金山冷不丁歪頭朝地面吐了口唾沫。
這個以下犯上的大膽舉動,嚇得牛千柱龐建銳等人都提心吊膽。
很快宋金山就笑臉燦爛道:“趙珣那小王八蛋,給王爺提鞋都不配!”
徐鳳年重重拍了拍老將軍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