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冬日時隨雲而定。
似暴戾,似平和,似無定性。
“登高壯觀天地間,大江茫茫去不還;”
“黃雲萬里動風色,白波九道流雪山。”
這是那位著名的詩仙所誦唱的長歌,描寫天地之下,四時之廬山,如今用作在此,倒也是恰到好處。
不論過去未來,寒山依舊如此,不論天上天下,山外青山總是不變。
一山還有一山高,山一重,水一重,有山之地必有水。
雪山之下伴寒江,看一葉孤舟到此。
晝光閃耀,河中寒意繞,似有白雲嫋嫋。
有一道清風拂來,似乎亂了歲月。
光陰中有笑聲囈語,李闢塵抬起頭來,吐出口氣,而龍馬在此刻放緩了步伐。
“冬雪水痕收。淺碧鱗鱗露遠洲。”
“酒力漸消風力軟,颼颼。破笠多情卻戀頭。”
“佳節若為酬。但把清尊斷春秋。”
“萬事到頭皆為夢,休休。莫嘆今明樂與愁。”
那聲音從江邊上傳來,並不大,似是自語自言,不曾想過讓他人聽見。
但那清風吹來,李闢塵卻是無意聽得,再無意看得,於是轉過頭去,心中無意也生意。
那清風眷戀酒水,縈繞身旁不散,李闢塵笑了一聲,見那河畔邊緣,有一葉扁舟停靠。
釣叟拎著魚弦,帶著斗笠,披著蓑衣,他在河畔處摩弄,把那套在古舟上的繩子解開,而此時聽見馬蹄的聲音,釣叟轉過頭,看見了李闢塵。
“呦,道長哪裡去啊?”
老者向著李闢塵打了招呼,而李闢塵則是不答,反而問他:“釣叟哪裡去?”
“我去哪裡?泛波江河上,釣點寒雪魚,道長也要一起來嗎?”
老人的心情似乎很好,向著李闢塵發出邀請,而李闢塵笑了笑,翻身下了龍馬的背,拍了拍它的腦袋,道:“你就留在這裡,莫要亂走。”
踏紅塵自然不會亂走,此時應下,然而老人卻肉眼凡胎,看不出麒麟真容,便是略驚道:“咦,倒是好馬,居然能點頭應答,當真通靈。”
他讚了一聲,隨後解開古舟,李闢塵坐在舟船上,釣叟也上去,天寒地凍,這小舟隨波逐流,開始在江河上飄蕩。
水幾乎是靜之的狀態,這方圓千里也只見到寥寥幾個漁夫出來,釣叟給了李闢塵一副魚竿,在那鉤子上穿過誘餌,便向著遠處還不曾結凍的江水中拋去。
“去吧,去吧!可要釣上來個大個子!”
釣叟口裡輕聲呼喊著,那魚弦落下,李闢塵便也把自己手中的魚弦垂入水中,抬起頭來,笑著看向釣叟:“寒冬時日,可有大魚兒?”
“自然有,道長不通魚之事,那魚兒,不論是江河還是湖海,不論是魚塘還是池中,這隆冬時日,幼魚極少,而多數魚兒進入休眠,這當中,就有特別大個的隱藏起來。”
“夏日魚多,春日魚盛,但那都是幼魚,成不得氣候!秋天冬天,越是水深冰沉,那也正是大魚豐滿的時候。”
釣叟對此事頗有心得,如那賣油的銅老人,凡事都講一個熟能生巧,做出來要能說的頭頭是道,這天下三千工匠,哪一門不是大學問?
李闢塵與釣叟泛舟江畔,那天愈發的昏沉,釣叟摸了摸衣衫,五指一掏,取出個羊皮作的酒壺。
這東西看上去有些年頭了,帶著過去歲月獨有的味道。
“小道長,來一點嗎?暖暖身子。”
李闢塵看見了這羊皮酒壺。
於是,便開口了。
“釣叟,這羊皮酒壺……”
話不說全,釣叟笑了笑,晃了一下羊皮壺,道:“聞著酒香沒?小道長,我告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