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酒水可好著呢,在這裡啊,是根本喝不到的。”
“聞聞……誒呦,香不香?”
“遠方八十里風雪路,又過八十里小重山,走如此漫漫長路,這才能喝到此酒。”
“一直以來,我都用銅錢換的酒水,每次那送酒的糙漢子來,我都多給他十幾個銅板,這點錢財不算什麼,只是讓他多買兩口酒水,熱熱身子。”
“他給我送酒,我釣上肥美的魚兒,把魚做成鮮美的魚湯請他享用,我的手藝,別的不敢說,唯獨做這魚啊,錘鍊了六十年了。”
釣叟做了個切魚的手勢,但很快又嘆:“不過,他已經很久沒有給我送酒了,算算日子,也有半年光景……也不知道他是怎麼了,沒有了他那酒水,我當真饞的慌啊。”
“這一壺一壺,我一次要買上十來壺,他這一不來,我倒是斷了酒水來源,還要省著喝……”
“他那酒的味道真的是好,我這七十老叟,都被他養的口刁。”
釣叟頗有些擔憂,隨後又有些奇怪,並且言稱,等今天過去,自己打算越過八十里風雪路,再翻過八十里小重山,去那邊看看,到底這傢伙怎麼樣了。
這開了頭,便是開啟了話匣子,談論著,便說到魚兒的事情上。
釣叟眉飛色舞,誇讚著自己的手藝,自稱,對於魚兒的身體各處,何處還怎麼吃,是蒸還是煮,是炸還是烹,那魚骨頭熬湯,加上蔥花蒜末,這麼一弄,那鮮美的滋味直透心神,當真是妙極了。
魚竿輕輕晃動,釣叟停止了談話,目光轉回,直勾勾的盯著前方。
“來了。”
他這麼低聲說了一句,而後又對李闢塵輕聲道:“等來條大的,請小道長食那五花鱸,嚐嚐鮮。”
他那渾濁的眼睛變得有些亮堂,當中出現不屬於他這個年紀的精光。
魚竿抖動的幅度變得大了起來,晃了晃,而釣叟在這一瞬,身子輕輕一顫。
便是看他手腕一翻,那魚竿就好像有靈性似的,直接如龍般抬頭。
龍抬頭,魚兒翻波群逐浪,一條大魚忽然顯,咬著吊鉤飛起,被那細細的魚線扯著,砰的一下落到了小舟上。
“好!”
釣叟見大魚落地,頓時拍了一下魚竿,那魚竿輕輕晃了晃,似乎是在回應釣叟的讚賞。
“大魚啊大魚,這是一尾赤花鱸!”
釣叟看著那大魚,都趕的上他身子一半,頓時是欣喜無比,只看魚兒掙扎,在小舟上跳動,李闢塵看著那大魚,忽然伸出手來。
然而手還沒有觸碰到那條魚,便被釣叟攔下。
“小道長修行之人,這魚兒捆綁的事情,可不敢沾染修行手,壞了你的修持,那是大事。”
“染了手的殺生怕是算在業力,這大魚怕要成精,但不染手吃,那就不算道爺頭上。”
“我來,我來,莫看我七十老叟,這大魚再是壯,在我面前,也當不得那江河小龍王!”
釣叟哈哈一笑:“大吉祥!小道長就等著吃肉喝湯便是!”
他這麼說著,三兩下捆了大魚,手腳麻利,又垂落釣竿,此時魚弦一落,又見江水起輕波。
釣上了這麼大一條魚,釣叟的心情變得異常的好,此時李闢塵的魚竿也在抖動,輕輕搖晃。
“誒,道長的也來了!”
釣叟來了興致,然而李闢塵那魚竿晃動幾下,隨後便沉寂了下去。
水面蕩起波紋,似乎是魚兒在嘲笑一般。
“嘿,跑了。”
釣叟笑嘆一聲,李闢塵則是道:“我於舟上下弦以戲魚,卻不知是魚兒晃勾來戲我。”
“人之樂在戲魚,魚之樂在戲我。”
李闢塵如此說著,轉過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