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汙了你七兩銀子。明兒個我再過來。”
“好……好的……”他還能怎樣呢?
這時一個頗清秀的小丫頭端茶進來,小臉紅通通地:“年大哥,聽說你有客人,小香給您送茶來。”
“啊,多謝!”年迴連忙接過,還來不及多說一個字,就見那小丫頭快步跑走了,讓他一頭霧水。最近好幾個小丫頭都這副德行,不知吃錯什麼藥。
元初虹拍了拍裙子上的灰塵,臨走前再給一句忠告:“除非你想娶那丫頭為妻,否則小女孩送來的衣服、鞋子,你最好別收,當心被傳成花心浪子。”
“嘎?!”什麼啊?
還是不懂的樣子。她雙手負在身後,往門口走去,哼了聲:“呆子。”
十六歲的年迴,人生的規劃正在起步。
而十六歲的她,開始有惱人的抉擇。自去年及笄之後,女孩兒自然而然的面臨了婚配的壓力,這也是元初虹最近常與母親起爭執的原因。
她一直把自己的人生想得很簡單,就是長大之後,繼承母親的工作來當一名牙婆。
她有好多理想與抱負要施展;她想做一個有口皆碑的業界高手,並真正去幫助別人。有太多不肖同業總在剝削窮人,去年更爆發了欺騙一些山村少女進城工作,其實是拐人推入火坑。還有一些牙婆專門替人挑小妾,強買年輕貌美姑娘給七旬老翁當妾室的事件。
她常覺得生氣,卻又無可奈何,唯一能做的便是從自身端正,讓所有想工作的人都經由她的幫助真正適得其所,而不再被拐騙壓榨。
可是元大娘硬是不肯讓她接手。從今年開始便四處打探附近適婚男子的品行身家,儼然把嫁女兒列為今後第一件要務。簡直氣壞了她。
對於母親與姐姐的爭執,元再虹一向是閃得很遠,因為幫誰都不是,最後被罵的一定是倒楣的他。
終於將所有人都安頓進了大戶人家,姐弟倆鬆了口氣,挑了家茶館歇息。元再虹才斗膽的提起自家事——“姐,你也知道娘是為你好,就別不開心了吧!!這次回去,得向娘低頭道個不是,一切也就好啦!”
元初虹悶著頭喝她的茶。
“要不是馬家蠢蠢欲動,娘哪會著急。自從你幫咱們家的生意擴張到現在這榮景,連帶使得一些牙婆靠過來要成為我們的僱傭,已經引起山西最大勢力的牙戶注意了。馬家斷不容許我們坐大威脅到他們,又看中你的手腕,要不就打壓我們,要不就娶你順便接收我們的一切。原本我們只是為了養家活口而已,不想坐大的,犯不著跟他們硬碰硬。
但要娶你可就不成了,馬家黑心錢賺盡,我們才不與那種人做親家。你也不願意不是嗎?
別說娘會著急了,你自己又何嘗願意嫁入那種家庭?“
元初虹悶悶地道:“為了不想嫁馬家人,就非得找另外的男人嫁嗎?為什麼要屈服於他們的淫威而嫁人?我們現在這樣子就不能對抗他們嗎?”
“女孩兒家生來就吃虧的嘛,不替你找婆家定下來,難保日後馬家使什麼下流手段,霸王硬上弓的,到時你怎麼辦?”雖然他不愛念書,但鄉野傳奇的本子可看了不少,那種鄉里惡少會用的招數都是那幾套下流的。
“如果怕這樣而嫁人,還是輸啊!何況我從沒想過這種事。”
“娘說你十六了,早晚要想的。沒有大姑娘出來當牙婆的,以後當婦人了,行事就方便許多,不必怕招人非議啦。”
煩!她不愉快的站起來,對弟弟道:“我去那邊買些零嘴、花粉,村裡的姑娘央我代為購買,一直給忘了。你在這邊等我。”
“好的,別太久哪。”
“知道了。”她揮揮手,大步走出茶館。
她前腳才走,年迴後腳便踏入了茶館,一眼就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