極長極長的過程,其間她幾次快要支援不住,都是他以口渡氣。她再羞澀也知道此刻不是拘泥小節的時候,不過她還是儘量堅持的久些,不為旁的,只是怕葉君垣他覺得不適,他若不行,那她也只能等死。
水下動作遲緩,又十分陰暗,可是順著水流方向看去,漸漸地,竟是覺得眼前一片燦爛金黃的亮光,許是要到了。
葉君垣加快了動作,似也是在做最後一搏。
然而此時他們還不知道,這個魏國地宮終於將在他們面前展露其輝煌的一角,僅是一角,已經讓他們為之驚歎不已。
也許這就是冥冥的命中註定,一隻無形的手促就各種各樣的意外——而這意外,又去推動事情的發展,到無可收拾,無可抵擋,所以哪怕即使有人費盡心機去阻攔,也不過是徒勞無功。
無論是天意還是人力,之後種種,因生果,果至因,因果迴圈,孽報不爽。
作者有話要說:
☆、修羅道
水下漫長的時間讓阮妗華這個“嬌貴”的身子感到極度的軟弱無力起來,若非是還有一人撐著她,拉著她,她恐怕真的忍不住停下動作,就此沉屍湖底了,對一個並不擅長鳧水的人來說,此刻煎熬更甚。
直到看見遠處閃閃金光,她才覺得渾身又充滿了力氣。
葉君垣畢竟是有武功在身的人,這最後一搏,用盡全力,他們的速度也一下子快了不少,阮妗華觸碰到土地的那一刻,簡直恨不得就此與世長辭,倒地不起了。
兩人跟癱了似的齊齊躺在地上,渾身都是溼噠噠沉甸甸的,衣料全都黏在了身上,十分不舒服,不過眼下並不是在意這個的時候,疲累倦意已讓她連說話的餘力都沒有。
腳踝尚浸在水裡,一波又一波的浪輕輕襲上來,拂過小腿,退時又盡散去,一種說不出的酥麻感蔓延開來。
他們歇了一會兒。
直到覺得身體脫力感俱逝,呼吸均勻舒緩起來,阮妗華才慢慢扶著地撐起身子,她本是仰躺於岸上,看到的是頭頂陰暗低矮凹凸的怪石,直起身子面對著的,又是深幽幽冰涼沁人的水,那幽水緩緩蕩著,不知何處的光映得水面波光微爍,然而遠處無光,看不到盡頭,乍一看去,彷彿是幽寂而無邊的深淵,一想起他們剛剛就是從這死寂的深淵裡鳧水而來,她就不禁心中發寒,同時也有些慶幸——沒死在這麼個寒意迫人的地方。
她抬起兩隻手,稍稍扭動了一下,初時僵硬,不過很快就能運動自如,她呼了一口氣,垂頭側看向葉君垣,見他閉目躺著,鬢髮烏黑如墨,幾捋貼在白皙的面上,英俊的五官變得意外祥和,呼吸一緩一緩,像睡著了一樣。
想來其實更為勞累的是他,雖說是有武功在身,也不禁這麼折騰。
阮妗華沒有叫他,而是抱膝靜靜地坐著,出神地看著水面。
她其實完全沒有想過她和葉君垣會有如今這般牽扯,之所以有現在的境況,追溯起來,還是因為前世。第一次在宮中見到的時候,她就覺得此人高深莫測,讓她不安,之後又知他真實身份,這份不安越加嚴重。
她雖早就知道葉君垣,然而一直是隻聞其名不知其人,甚至有很長一段日子,這個名字都讓她恨得咬牙切齒。
每每燕魏戰事一起,前線戰報,皆是我兵潰敗,敵軍勢如破竹已攻佔我方某城池……魏塵奕的臉色會瞬間蒼白,眉頭緊蹙,紋絡太深,彷彿從未解開過,似陡然間,從青澀少年,變作耄耋老翁。
因而後來一有八百里急報奏上,她就忍不住先截下來,再措辭向魏塵奕呈報——雖是改不了戰果,但比其書信上赤裸裸而刻板的言語,總歸是好了不少,魏塵奕知她好心為他著想,索性再也不過問此事,之後凡重要需由聖上定奪之軍令,皆由她親自過問下旨,權力之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