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閃出一縷精芒。“外面怎麼了?”
林凡應聲進了屋,急道:“燕王!敵軍偷襲,此時攻城正緊!”
李沐風束緊腰間長劍,推門出屋。“走,跟我上城頭去!”
林凡帶了人跟在燕王身後,沿著曲折陡峭的階梯朝城頭奔去。沒走幾步,只見一名城兵扭曲著倒在臺階上,一支長箭貫穿了他的胸膛,鮮血已然把幾節青灰色的磚梯染得殷紅。李沐風蹲下身子,見此人瞳孔渙散,身體餘溫,顯然剛剛死去不久。他皺了皺眉,叫過一名侍衛將屍體運走,然後不顧林凡的反對,繼續朝城頭走去。
剛剛登上城頭,喊殺聲似乎一下子增大了許多倍,滿眼也盡是一片血紅。就像一扇隔絕兩個世界的大門被突然推開,而門內才是真正的修羅屠場。
李沐風舉頭望去,雙方的密集的箭矢在空中飛舞,如蝗蟲般遮蔽了初生的紅日。每一刻都有人倒下,每一刻都有人喪生,在反覆爭奪的城頭上,鮮血染紅了每一塊磚石。
幾隻流矢朝李沐風飛來,他隨手一揮,將羽箭撥落在地。林凡等人立刻衝了上來,將燕王圍在等中。李沐風搖搖頭,道:“這是戰場,刀劍無眼,你們且先顧好自己再說。”
林凡急道:“燕王,還是先退回城下再說罷!”
李沐風已然拔劍在手,冷然道:“怕死的自去,此話休題!”話音才落,已然執劍殺入敵群。林凡無奈,只好一揮手,十幾名侍衛隨著衝殺而去。
渝關城頭,幾百名士兵已經混戰到了一起。刀劍相交發出了極為刺耳的聲響,好似全世界的玻璃都在一瞬間粉碎,嘶喊和慘叫被掩蓋在下面,彷彿無聲的哭泣。短兵相接持續了片刻,燕軍略處下風,不時有人倒下,防線節節後退。
李沐風一振長劍,一抹青光跳動著揮灑出去,眼前的三個契丹人喉頭標出一絲血花,砰然倒在地上。而他們身後是更多的敵兵,這些人根本無視戰友的死亡,依舊舉著長刀衝殺而至。
李沐風嘿的低吼一聲,長袍無聲的鼓動起來,沛然無形的劍氣聚在秋水流波上,猛然爆發出去。十幾名衝到跟前計程車兵被一道青虹席捲,全部攔腰截斷,大蓬的鮮血漫天噴灑,然後如殷紅的春雨般瀝瀝而落。
英勇無懼的契丹勇士也驚呆了,在他們眼中,李沐風簡直如魔王降世一般。可他們才猶豫著停了步,卻被後方更多的戰士卷裹著朝前衝來,衝向適才的死亡之域。
李沐風暗中叫苦,剛才一道劍氣雖不至於讓自己耗盡真力,可畢竟不能無節制的使用。他看著眼前越來越多的敵兵,無奈的嘆了口氣,只好又是一劍揮出,匹練般的青虹再次絞殺了十數人的生命。
李沐風連揮三劍,殺的伏屍滿地,血飛如雨。誰知敵兵竟被激起了狂性,雖然死傷慘重,卻悍勇不退。李沐風不敢再揮霍真力,只得朝後退卻,還好林凡等人見事不妙,紛紛聚在燕王身邊,才堪堪穩住陣腳。
除了這邊,另外幾處已經被敵軍突破,燕軍紛紛後退,死傷枕藉。眼看城頭便要宣告失手,大隊後援突然從四面八方趕至,倚仗人數上的優勢,終於將陣線穩住,並慢慢反壓了回去。
李沐風擦了擦額頭的冷汗,才發現一身長袍已然被鮮血浸透。此時他才真正相信,不論個人功夫多高,在戰場上也無關大局。若不是援軍趕至,自己即便戰到脫力而死,也不能改變城頭失守的命運。
最後一個敵兵被趕下城頭,一名渾身是血計程車兵突然大吼一聲,猛然將單刀摔在地上。其他人愣了一下,也都用武器拍擊著城頭,放聲狂吼。近千人的喊聲沖天而起,驚散了城頭的浮雲。
那摔武器計程車兵離李沐風甚近。李沐風見他扔了單刀,便一下跌坐在地上,倚著城牆大口的喘氣。李沐風仔細一看,滿臉的血汙下,是掩不住的稚嫩面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