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塵,如何又會是朵白蓮花般的女子?她的高潔,也需有人捧著;這一世無人捧著;只怕不比朱沅的汙黑好去多少。
鳳歌點頭應下。朱沅想起來看看鳳歌的傷處,那一頓板子;是往死裡打的,自然是傷筋動骨了。不過這近一年來的延醫診治,朱沅又開了方子給她藥浴,鳳歌行走起來倒與常人無異,就是陰雨天腰腿這一塊痠痛難忍。
朱沅給她將方子增減了幾味藥材:“你還年輕;每日莫偷懶,好好泡足半個時辰,過得幾年便無礙了。”
鳳歌當下便覺怪異,朱沅年紀分明比她還小些,偏這說話,倒是年長之人對著晚輩之態。
鳳歌便咬著唇,低低的嗯了一聲。她這傷,便是拜朱家所賜,只是卻怪不到朱沅頭上來,若不是朱沅,她早已是化成了一坯泥,且這一年來朱沅從未心疼過銀子,每日讓她抓一幅浸浴的藥材,這銀錢加起來買四、五個她這樣的下人都足夠了。朱泖又是死了的,除了朱臨叢這個老色胚,鳳歌對朱家的恨,都不剩幾分了。
朱沅又細細吩咐一番,方坐了青油小轎回了家去。
剛到了家,雀環便迎了出來:“姑娘可回來了。”
雀環向是沉不住氣的,朱沅看她神色,不由笑道:“倒有何事惹著環丫頭了?”
雀環撅著嘴,伺候朱沅坐下,給她奉了茶上來,這才往後罩院瞟了一眼:“她倒靈醒,姑娘這邊進了院門,她就消停了。”
朱沅抿了口茶,頭也沒抬:“趙姨娘?”
雀環道:“可不是麼,仗著有了身子,就張狂起來,如今比夫人還受用呢,以為咱們家是一品富貴人家,三天兩頭的要燕菜。只不敢在姑娘面前狂。”
朱沅笑著將杯蓋一擱,清脆的碰出一聲響來。她這兩日都沒顧得上趙姨娘。
“你們可瞧出什麼來了?”
雀環一下來了神氣:“咱們家的小廝管事,她是正眼都不瞧的。卻有個孃家兄弟來瞧過她兩回。都是趁老爺夫人不在家時,使錢買通了幾個貪錢的婆子從角門領進來的。下頭也不是沒人說嘴,只不過終究不敢很說……”
雀環說到此處,便也覺著有些面紅耳赤的,說不下去。
朱沅倒是聽著面色也未變,只道:“你若未打聽個全須全尾的,我倒要責你無能了。”
雀環不由吐舌一笑:“姑娘可小瞧我了……我後來使了前院的小六兒去跟著她兄弟,兄弟倒是兄弟——卻是表兄弟。”
雀環有意賣了這關子,指望嚇朱沅一嚇呢。誰知朱沅竟是眉也未抬一抬。
朱沅自是心中有數。朱臨叢是再無可能了,她趙氏竟能一個人生養不成?其中必是有蹊蹺的。這世上之事,但凡弄虛作假,必是有破綻的,就看有無人用心追究罷了。
朱沅垂下眼瞼思量一陣,倒也不急一時發作。
如今皇帝精神不濟,並不出宮走動,武騎侍從便閒散許多。蕭源那日休沐,因知朱沅也在家,他原該回宮的,巴巴的去應承了幾頓酒錢,與人告了假,也賴在了家中,倒教蕭見行與姚氏犯疑。
蕭見行只見他一臉神不屬思的笑意,對著姚氏甚至都含笑點頭,唬得姚氏都差些坐不穩了。
姚氏素知這小子一肚子壞水,沒少在他面前吃憋,原該井水不犯河水,圖個清靜。奈何他自有些本事,得了皇帝看重,孃家嫂子一聽說這訊息,又藉故過來相看了一眼,只覺這小子容貌俊俏,又年輕有為,真是乘龍快婿。
姚氏苦勸嫂子,只說這小子如何混帳。
嫂子卻說這男子過於老實,難成大器。須得有幾分脾性,才有出息。且年青時犯混都不算什麼,有這上進的心,年紀大些有了家室,自然就好了。
一時姚氏的嫂子盧氏竟是豬油蒙了心想將大女兒許給蕭源,在姚家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