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太面前也不知說了什麼,姚家老太太竟也幫著她,將姚氏逼得好緊。
姚氏實在沒了辦法,將侄女接過來小住,又耐著性子,將這熱臉去貼蕭源的冷屁|股。誰知這小子軟硬不吃,蕭見行幾番呵斥之下,他也未給過姚氏一個好臉。
今日竟然是嘴角帶笑,說話也並無陰陽怪氣,倒教姚氏心驚了。
蕭源心中正是反覆想著昨夜朱沅的言語。還真是又刁又邪,偏生他還美滋滋的受著,恨不能再送去給她捏圓捏扁。
如今好容易朱沅鬆了口,蕭源卻不好直接對蕭見行開口。萬一這老兒咬定私情不合規矩,非得拗著不去提親,也不是沒有可能——不,照著蕭見行這古板性子,還是大有可能。
蕭見行見蕭源挾著粒肉丸懸在半空不放入嘴裡,一肘支在桌上,半斜著身子,面色古怪的出神。
頓時蕭見行就一股邪氣竄了上來:“沒規沒矩!”
蕭源怔了怔,一下回過神來,滿不在乎的將肉丸塞進嘴裡,三兩下扒光飯,就一推碗筷:“我出去一趟。”
蕭見行忙道:“去何地方?”
蕭源笑嘻嘻的瞟了一眼姚氏的侄女兒姚臻,有些輕佻的吹了聲口哨:“這如何好說?爹爹心中有數便是。”
蕭見行面色一變,頓時起身四處抄傢伙:“孽障!看我不打斷你的腿!”
蕭見行對上蕭源,那真是秀才遇上兵,打不打得著另說,只說自己沒閃著腰便是好的。
一時蕭見行抄著個燭臺,滿院子的追著蕭源跑。
姚臻是半點也不知道的,姚氏畢竟是個過來人,從這兩人反應,便悟出了些門道,一時憤恨的啐了一口。
蕭見行攆得老臉通紅,一手叉著老腰,一手持燭臺指著蕭源:“你這孽障,從何處學來這些下作的行徑?”
蕭源站定,笑著學了蕭見行平日陶醉吟哦的模樣,搖頭晃腦道:“食色,性也。”
又道:“爹爹可曾替兒子尋著個泥人?實在不成,那姚臻也能湊和。”
蕭見行怒道:“你休想什麼泥人,倒最宜配個母夜叉!”
蕭源嘻笑:“這卻不可。要說厲害,隔壁就有一個,爹爹且去打聽,她上頭轄住了老子,下頭鎮住了僕從,厲害是厲害,卻極不可愛。這等女子,望著她便心中打顫,全無親近之意,有何趣味?想來爹爹也不至於如此折磨兒子。”
蕭見行就是一愣,反應過來他所說是朱沅,這是他這兩日接連聽人說朱沅厲害了。
就在他愣神之中,蕭源已經是哼著曲子跑得無影蹤了。
蕭見行見追不上,索性也不做這無用功。
他負手沉吟半晌,想起這朱沅他也見過一回,當時朱臨叢養的外室找上門來,就跪在衚衕裡鬧騰,倒教這朱家大姑娘給拿住了,看她行事,真比她母親還老成。
蕭見行一邊想,一邊便往內院走去,迎面倒是遇見了個婆子。
這婆子恭敬的在一邊立定,喚了聲老爺。
往常蕭見行不甚搭理她們這些婆子,不過揮一揮手,此際卻是站定望著她,半日不言語。
蔡婆子站著不敢行動,心中一陣發慌,不免琢磨起來:莫不是出了什麼紕漏?
想著都想抽自己大耳括子:她就一個毛病,好打聽,嘴碎。為此都受了幾番敲打了,自家也知自家毛病,奈何就是管不住嘴,一日不說道說道,渾身就不對勁。
她一邊腦洞大開,不知道是上回暗裡笑話姚臻沒臉沒皮的住在蕭家被老爺知曉了,還是上上回說姚氏面甜心苦……還是上上上回說大公子像個招惹不起的地痞……一時想得冷汗直流。
蕭見行聽姚氏說過,朱家的訊息,都是下人間流傳過來的,因此他望著蔡婆子便生出了打探之心,語帶遲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