藥錢抵了就行,就當白養她這麼多年了。”
方田氏一聽這法子雖然也肉疼,但總好過現在讓她白白掏出那最後一點錢來。她猶豫再三:“兒啊,別忘了記著花了多少銀子。”
待方長莊再三點頭了,她才顫巍巍的去了牆角,蹲下身子移開個木箱子,露出半個老鼠洞來,老鼠洞裡倒是沒老鼠,放了個小布口袋,裡面裝著幾塊碎銀子。
方田氏心疼的把那碎銀子都給方長莊。
方長莊拿到救命的錢,就趕緊去找瘸子李回家拿藥了,也大概是方艾娘命不該絕,竟然真讓她硬生生挺了過來。
這日裡來了個不速之客。
方香玉穿了件不太合身的紅袍,臉上還掛著笑,看著喜氣洋洋的,她拎了一點包裝都有些髒了的點心,大搖大擺的過來探望“生病”的方艾娘。
方香玉今兒臉上擦了不少粉,弄得臉上白一塊粉一塊的。她坐在方艾娘炕邊上,笑容古怪的很,跟小田氏道:“大嫂,我今兒是來特意陪艾娘說會話的。”
小田氏警惕的看著她。
方香玉對小田氏那滿含拒絕的眼神視而不見,古古怪怪的對著昏迷中的方艾娘側頭一笑:“艾娘,你比起小姑姑是個命好的,沒懷上孕,不用被強灌打胎藥啊。”
小田氏對方香玉那種語氣不舒服的很,當即道:“我們艾娘才不未婚先孕,她還是個黃花大閨女。”
“呵呵,大嫂,你女兒那行徑,也好不到哪裡去。”方香玉對著小田氏露出一嘴枯黃的牙,“我那好歹還是為了愛情呢,你女兒,為了錢,就肯豁出去跟個老男人諂媚獻好,也真是不要臉了。”
小田氏氣得渾身發抖,她指著門口:“你給我出去!”
方香玉陰陰一笑:“大嫂,我不出去。你怎麼不說把艾娘浸豬籠呢?”她盯著小田氏,眼裡滿是怨毒之色,“你知不知道,就是你灌了我那一碗落胎藥,我傷了身子,這輩子都沒法再受孕了!”
小田氏悚然一驚。
當時她為了省錢,買的是便宜的那種落胎藥,賣藥的魏老嬤說這是之前她們青樓用的落胎藥,保證一日之內就能把孩子掉了,休息一晚上就能恢復生龍活虎。
誰知……
“那事,那事又不能怪我。”小田氏結巴道,“明明,明明是你行為不檢,不然最後沒法收場……”
方香玉陰森森的笑了笑:“這下,你的女兒遭報應了吧。”
小田氏氣得渾身發抖,要趕方香玉出去。
方香玉擺擺手,示意她自己會走。
走之前,方香玉披上了那件正紅色的袍衫,唱著不知道哪裡話的童謠,深一腳淺一腳的走遠了。
又過了幾日,方艾娘總算神智清醒了些。
自打方艾娘神智清醒了,她就喊著要去找方菡娘報仇,要刮花她的臉,扒了她全身的衣服,把她扔到深山裡去喂狼。
這比不清醒時還要癲狂些,到底多大仇?
女兒這模樣,惹的方長莊恨不得衝去方家二院那,把方菡娘揪出來狠狠揍一頓。
方田氏總覺得右眼跳災,止住了方長莊,怕他再惹上什麼官司。
方明洪側頭問方艾娘,為什麼說方菡娘害了她,連昏迷的時候都不住的說要報仇。
這戳中了方艾娘心裡那不堪回想的記憶,她想起被人脫了裙子,露出中褲,眾目睽睽之下被打板子的經歷,臉色一下子就白了,顫顫抖著,“別,別問了。”
若不是臀上的傷太疼,方艾娘大概會找個地方躲起來。
見狀,小田氏不禁安慰女兒:“這也不能怪你……誰會想到,萬老爺——那姓萬的會犯事呢?眼下你好好養傷,養好了,爹孃再給你說個更好的。”
方洪明嗤之以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