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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6部分

鬧我如今也管不得你了,總不能到這個年紀了,還叫我同你爹連個孫孫也見不著。”

吳少爺真個聽了吳夫人的話,日日宿在通房屋子裡,等她有孕了,便一舉抬成了妾,算是如了吳夫人的意。

柳氏只當他這回能收心,哪知道等那丫頭有了孕,吳少爺又往秦淮河上聽琴去了,她這回便如天塌了一般,丈夫雖不如她的意,到底不曾作踐過她,如今到這麼一出,卻不是把她的臉踩到泥裡。

柳氏哭也哭過求也求過,為著他不日日往外跑,還拿自個兒的嫁妝銀子去把窈娘贖回來,總歸有路子可通,只要把這花娘抬進門,便算是收住了丈夫的心,叫他不日日往外頭跑,全了臉面便是。

吳少爺卻再不聽她說話,連她往婆婆跟前去求,吳夫人也只看著這個兒媳婦嘆氣,月下老兒合錯姻緣,這兩個一個是陶土一個是紫砂,便是揉碎了調成糊也燒不到一塊去。

柳氏愁眉不展,日日以淚洗面,撐得一月有餘,只覺生無可戀,她已然只求個名份了,卻連這一份體面也不留給她,還在吳家佔著位子討人嫌作甚。

先是不肯吃藥,而後又不肯用飯,養娘哭著求她,也照樣滴水不進,吳夫人到床榻前去看兒媳婦,那勸她看開些的話說了一籮筐,她卻只當聽不見,實在無法,把兒子從畫舫上喊了回來。

“你真個把那花娘擺在心裡了?”柳氏吐氣無力,手指四颳著刻絲被子的的牡丹暗紋,恁的一幅花好月圓,卻只蓋了她一個人。

吳少爺看著躺在床上面如死灰的柳氏,掀了袍角坐到她身邊,見她微微側過頭去,沉吟道:“我寫放妻書,和離罷。”

柳氏眼睛一翻,昏死過去。

等再醒過來,那放妻書已是擺在案頭,柳氏一把拿過來想要扯破,卻抖著手使不上力,捏得骨節發白,這還是她頭一回,見著丈夫的字跡。

原當他是個武夫,誰知道一筆字竟很能看,洋洋灑灑一大篇,一個一個字的看過來,恨不得在嘴裡嚼碎了吐出來:“一別兩寬,各生歡喜。”甚個鴛鴦雙飛,花前共坐,如今只如貓鼠相憎,狼羊一處。

吳少爺因著這張放妻書跪在吳家祖宗牌位前,叫吳夫人拿著鞭子狠抽,穿著單衣,一抽就是一條血印子,吳夫人一面哭一面打,打了他三下,便扔了鞭子捂著心口哭。

這回他卻是鐵了心:“作什麼非捆在一處,如今難道還有個別嫁就要死的說法不成?”皇帝的娘都另嫁了,是和離又不是休妻,初嫁由父母,再嫁聽自身,擇一個她想要的,不比這麼枯藤枝子似的活著要強?

柳氏提了筆寫了多少閨怨,她以為他看不懂,夾在書中,放在繡繃子下邊,他又有哪一句不明白,不說合巹之歡,連人倫都行不得,還作什麼夫妻,不如各歸本道,解怨再嫁。

說著又開了庫,把柳氏那些嫁妝俱都還回去,他這番作為卻叫外頭的都議論吳百戶戀慕煙花,把個花娘當作天仙供了起來,家裡的婆娘也不顧了,明明有妻有妾,妾還大了肚子,卻要跟妻子和離,那金陵像樣的人家,聽見了哪個不啐上一口。

柳氏病得昏沉沉叫人送上了船,吳少爺派了兵丁送她還鄉,養娘丫頭哭的淚人也似,那一柳氏送了來給他當妾的丫頭,死活都不肯走,只說回去也無面目做人。

吳少爺看著她伏在地上哭的梨花帶雨,一聲冷笑:“這就是你們姑娘挑出來的軟和人。”說的養娘面紅耳赤,上去批頭打了她兩巴掌,吳少爺背了手出門,轉眼看看她:“要留便留下。”

那丫頭只當他要納了自個兒,別家哪一個不是生了兒子才抬妾,那邊屋裡的看著就肚子圓,說不得生的就是女兒,只要她也能有孕,生下兒子來,就是長子。

養娘聽見這話,從柳氏箱籠裡頭撿出這丫頭的身契,一口啐在她臉上,把那身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