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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9部分

見牛貴妃神色微動,她忙衝貴妃使了幾個眼色,口中曼聲道,“思來想去,也就是去年娘娘禮佛時,我慢待了您……可——”

牛貴妃面色微變,她不動聲色地頓了頓茶碗,四周環伺的太監宮人們,頓時悄無聲息魚貫而出,至於貴妃本人,也不招呼蕙娘,自己一拎鳳裙,起身就進了裡間。蕙娘只好做小可憐狀,亦步亦趨地跟在後頭。

“慢待,倒不是你慢待。”牛貴妃說話也直爽,“我畢竟有些身份!為了一個僧人,眼巴巴跑到潭柘寺去,也不算是沒有誠心吧?一個山野狂僧,竟敢如此敷衍本宮,論罪那是當誅的!你們權家既然懂得牽線搭橋,難道就只做了我這裡的工夫,連個什麼妙善都約束不了麼?”

說實話,牛貴妃對權家態度丕變,主要還是因為權仲白去了江南,已經沒有她最需要的資訊了,而權家的強硬態度,又令她覺得即使繼續爭取權仲白,機會也不會太大。別的事,那也都是細枝末節,婷娘就是忽然間變作妲己在世,宮中的美人還能少了去了?至於利用她、戲耍她之語,那多半是受了吳興嘉的蠱惑而已。現在少了吳興嘉在旁說話,牛貴妃自己想想,怕也看不透權家人在裡頭起到的作用。

這樣的人,拿捏她的心思,不比拿捏歪哥困難多少。只要見了面,還有什麼不可說的?蕙娘自然有種種神態和言語,分辨說妙善真是權仲白的至交好友,兩個人都是一樣的恃才傲物、蔑視富貴王侯。當時為了把他請來見貴妃一面,權家已經是花費了若干力氣,卻不想當時權仲白已經不在,權家人對大師也很陌生,無意間得罪了大師,大師心中暗惱,於是有了潭柘寺裡避而不見的一幕。因貴妃當時並未生氣,只是在吳興嘉同她親近起來以後,才開始遠著權家,他們當時又忙碌,意識到的時候已經過去了若干時光,如今只好又花費了無數力氣,才把雲遊天下行蹤不定的妙善大師尋到,又許了無數的大願,這才把他特地從外地請動了回來,當面向貴妃解釋賠罪等等。

以她口才,牛貴妃自然是聽得將信將疑,思忖了片刻,面色卻還仍有不豫,只低頭吃茶,並不言語,過了一刻,方才輕輕地道,“你那個對頭,可不是這麼說的。她是一眼就看出來,這個什麼妙善,不過是把我騙出宮中的藉口,為的就是讓你們家那個族女變得美些——”

見蕙娘神色詫異,她口中不禁一頓,好似更為動搖了,語氣反而漸漸強硬,“不然,就有那麼巧的事?她頭回出宮就病了,這一病就病得那麼好?”

“敢問娘娘,”蕙娘有點冤屈了,“族妹生病,這倒是有的,聽說是得了痢疾,人都拉脫形了。雖說掛心,但限於規矩也不能親自前去探視,只好送些藥材過去,也不知道到不到得了她跟前。可這病怎麼還能病出好來了,我卻實在是一點都不知道。原還以為是她哪裡得罪了娘娘,請娘娘開恩,讓我和她見上一面,親自問問她呢——自從去年潭柘寺裡打了個照面,再沒見過,也有一年多的時間,沒說什麼私話了……”

被蕙娘這麼一說,牛貴妃倒真是吃了一驚,再回頭想想:宮禁森嚴,又豈是因為權美人在外就能例外?潭柘寺裡也自有人看守,不是誰說見就能見到的。再說,權美人一回宮就被她壓入冷宮,說不定真是根本就沒見到孃家人一面。深宮內外,又很難傳遞訊息,權神醫也許是為了避嫌,從不和權美人接觸,權家人說不準是真的全然無辜,根本不知道哪裡得罪了自己。只好搜尋枯腸,這才想到了妙善大師那一茬。

這件事,說真的其實倒是怪不到權家人頭上,他們當時所承諾的,也只是牽線搭橋而已。醜話更是說到前頭,妙善為人桀驁不馴,並不是權家的哈巴狗兒。也是自己當時太焦急,一門心思就湊上去了……

牛貴妃這回是真有些訕然了,卻又硬挺著不便表示出來,焦氏還要請她撥冗出宮上香,見妙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