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讓她哭了呢?許昭平一面後悔自己夜裡不該讀志怪,一面後悔剛剛不該在榻邊放下懷中人離開,苦澀難言,最後只得緊緊的把梁瓊詩摟在自己的懷裡,用下巴抵著梁瓊詩的額頭,低聲安慰,“愛妃莫要哭了……寡人就在此……在此……”
兩人就在夜風中相擁著,不知過了多久,梁瓊詩的淚水終是止住了。感受著脖頸的力越來越小,許昭平鬆了一口氣,稍稍拉開了一點她與梁瓊詩的距離,轉而撫了撫她的面龐。瞧著上面的淚痕,許昭平不覺心頭一緊,不禁又緊緊的摟住梁瓊詩,低聲道,“莫哭……莫哭……哭得寡人都心疼了……瓊詩……寡人命你日後不許哭……”
感受著君王身體的溫度,梁瓊詩也漸漸的靜了下來,只是低低的呼吸。她不明白君王‘不許哭’的意思,但她卻突然覺得君王是可依靠的!甚至是可信賴的!
梁瓊詩默唸著許昭平這個名字,任著自己在這個名叫許昭平的君王懷中軟弱。現在她需要一個肩膀,她累了……
感覺著漸漸朝自己身上壓過來的力量,許昭平保持著攬著梁瓊詩的動作,慢慢的探出雙手,接過剛剛挪到梁瓊詩背後的宮人手中的斗篷,而後輕輕的把它披到了梁瓊詩的肩上,“夜裡風大,可別著涼了。”
第二十五章
熬著幾日幾夜不睡,這般日子許昭平從前是不會想的。可自從納了妃,熬著不睡似乎成了常態。
許昭平坐在大殿裡打著哈欠,盯著下面的一干文武嘴巴不斷的張合,越來越困,越來越困。官員調任找吏部便是,何必非要牽扯到朝堂上來說,徵兵需銀兩,尋戶部便是,何必又要牽扯到禮部。瞧著眼下一群官員互相推諉扯皮,許昭平第一次覺得煩亂。她稍稍的瞥了一瞥右側空著的許昭靖的站位,嘆了口氣,她也想像著太子那般有病便告假,便不朝!可惜她不是太子!她是這個國家的君王,她不能任著自己的性子胡來。
許昭平趁著吏部尚書與禮部尚書對峙,瞄了一眼站在丞相後面的梁宇明,他的精神似乎也不太好。想著待散朝了與太傅一敘,許昭平決定結束這場早朝。
許昭平環了一眼文武,叩了叩龍椅的扶手,“眾卿今日所論,深得寡人之心,奈何黎民之事皆需從長計議,故終決需待寡人退朝後思慮。眾愛卿還有無要事,若無,便散朝吧!”
“是聖上!”見君王要退朝,吏部尚書與禮部尚書識相的退下,眾大臣也一併告退。梁宇明跟著告退的人往出走,未走幾步,便被一小公公攔住,知曉是君王尋自己。梁宇明沒有遲疑,立刻跟著小公公去了許昭平小憩的偏殿。
“聖上!”瞧著梁宇明朝著自己行禮,許昭平便起身虛扶了一下,“太傅無須多禮。”
“不知聖上今日找微臣前來?”梁宇明低頭問君王尋他的意圖,他既念著和女兒有關,又是念著與女兒無關。念著有關,是丟著瓊詩在宮裡,他著實不安心,他想知道瓊詩的近況,念著無關是君王若是尋他,那必是瓊詩出了大亂子。
“寡人只是想告訴太傅,瓊詩在宮中過得尚可。”許昭平喝著密貢的甜湯,隨意的回了梁宇明。
“謝聖上體恤!”
梁宇明低著頭等著君王接下來的話,多年為官的經驗告訴他,君王的重點在後面。果然未過一會兒,君王便開了口,“只是,寡人不知瓊詩在失明後可以特別畏懼之物?”
“畏懼?”琢磨著君王的話,梁宇明面露難色,瓊詩畏懼什麼,他似乎從未注意過,只得勉強答道,“這……微臣不知……”
不知嗎?許昭平聽著梁宇明的話,眼底劃過失落。似乎從來沒人發現過瓊詩怕什麼?怎會有人什麼都不怕呢?許昭平不由得有想到了昨晚瓊詩那不斷掉下來的眼淚。
她知曉那時瓊詩定然是在怕的,可她到底是在怕什麼?是怕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