杈子終於被鋸斷,掉在地上:“二牤子,你端一盆水過來。”
很快,二牤子就把水盆子端過來,何大師將鋸下來的那一小節樹枝扔到水裡,只見它直接就沉到盆子底下,並沒有像其它木材那樣浮在水面。
這是咋回事?娃子們都大眼瞪小眼:怎麼還有沉底的木頭?
………【第六十八章 神工】………
“木頭沉底石頭漂,難道就是這種木頭?”田大康猛然想起,在當地的民謠裡面,就有這奇怪的一沉一浮。
“此木名為嶽樺,因其質地堅韌,比重較大,所以又稱之為鐵樹。因為它生長在海拔一千七百米以上的高山,所以又叫高山樺。這種樹木枝幹彎曲低矮,樹皮乾裂粗糙,老態龍鍾,毫不起眼,但是卻有一副錚錚鐵骨,任你嚴寒風霜,我自傲然生長,這種頑強的生命力,有資格做我們人類的榜樣。”何大師說起這種嶽樺的時候,敬佩之情溢於言表。
田大康他們幾個小娃子也聽得有點熱血沸騰,尤其是田大康,感觸更深,忍不住嘆了一口氣:“就像那位已經入土的李世賢大夫,要是能像何伯伯這麼想,也就不會含憤自殺了。”
何大師抬頭望望啞巴,後者依舊是一臉憨笑,目光要遠比一些正常人還要清純。
“別看我現在站著說話不腰疼,當年剛進山,也差點自殺,要不是叫啞巴救了,咱們就不能坐在這閒談嘍。不過,也正是經歷過那次生死之後,我也徹底想開了。”何大師拍拍啞巴寬厚的肩膀,淡淡地訴說往事。
閒談一陣,樹枝已經截完,現在看起來就有了一些雛形,看那模樣,彷彿是一隻鶴單腿獨立的。
“雕刻之道,七分天然,三分雕琢,正所謂天然去雕飾,清水出芙蓉。”何大師一談起雕刻就說個不停,也不管這幫娃子能不能聽懂。
只見他手中的刻刀不慌不忙,隨意揮灑,好像漫無目的,這裡鑿一下,那裡鏟幾下,但是整個動作卻沒有一絲停留,如同行雲流水,說不出的舒暢和自然。似乎,一切早就成竹在胸。即便是田大康不懂行,也看出一些門道:信手拈來,隨心所欲,這位何大師的水平,可能比俺們想象中的還要高明啊!
半個小時的工夫,一隻仙鶴雛形就雕刻完畢。要不是木頭太硬,估計早就完事,總共何大師也沒改動多少,但是每鑿刻一處,都恰到好處,堪稱神來之筆。
這隻鶴雙翅收攏,單腿靜立,脖子縮縮的很厲害,長嘴回頭向天,尤其是一雙眼睛,竟然也似斜眼看天,說不出的怪異,整隻鶴,給人感覺卓爾不群,就連田大康,都感覺到它身上那股桀驁不馴,難道,這就是所說的神韻?
“因材制宜,因勢象形,這塊材質的本身如此,我只不過是稍加點綴而已。”何大師對自己的這件作品似乎也很滿意,也不管娃子們能不能聽懂,自顧自地說著。
“何伯伯,這隻鶴能不能送給我們,拿回去叫先生觀賞?”田大康忽然從木鶴身上,看到吳先生的影子,所以突奇想。畢竟,吳先生的眼光非他們這些小娃子可比。
“好啊,山居寂寞,要是真能有二三知己,倒是一件幸事。”何大師微微點頭,目光中竟然也有一絲期待。
“下個星期天,先生定會領著俺們前來拜山。”田大康自信滿滿地說道,然後抱著木鶴,跟何大師和啞巴告別。
“叫啞巴把你們送回去吧。”何大師看到他們畢竟是一群娃子,所以執意要啞巴護送。啞巴看起來也十分高興,把明明扔到肩膀,然後大步流星走在前面,那幾只大狗,則前呼後擁,看起來十分雄壯。
到了村口,啞巴想走,卻被明明揪著兩個耳朵:“啞哥哥去我家——”
啞巴竟然就答應了,跟在田大康後面,其他娃子則各回各家。他們手裡,基本上都抱著一樣木雕,大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