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大夫,你怎麼來了。”
來人是個個頭不高的男人,衣衫胡亂穿在身上,毫無美感。
那雙眼冒著精光走進來,手中抱著一個盒子道:“我是受尊上之意來的。燕公子,請吧。”
孫大夫揚了揚下巴,給燕琨玉一個眼神示意。
燕琨玉袖口下的指尖磋磨,有些難堪,輕聲問:“要我如何做?要……褪衣衫嗎?”
孫大夫一愣,將手中盒子放在桌上,開啟後,裡面放著一口碗,黑乎乎一片。
“喝個藥為何要脫衣裳啊,燕公子,你是不是誤會什麼了。”孫大夫勾唇一笑,將藥碗端出來。
走到那桌前,盒子裡確實只有一口碗,燕琨玉還沒反應過來,仍膽戰心驚問:“不罰了嗎?”
“罰?尊上只叫在下看著燕公子把這碗湯藥喝完。哦對了,還有一張紙條給你。”
孫大夫說著從袖口中掏出一張疊好的紙,遞給燕琨玉。
燕琨玉接過來,展開後看到上面的字——乖乖認罰,藥不準剩。
紙條上面入木三分的字跡,字如其人,倨傲又不羈。
看來剛才在遊靈樓都是九方渡嚇唬他的了。
燕琨玉肩膀鬆了下來,那抹古怪情緒又湧上來,他將紙條疊好攥在掌心,拿過那碗黑乎乎的東西。
“孫大夫,這是什麼藥啊?”燕琨玉道。
“這是特製的補藥,尊上說燕公子有些著涼,身子比普通凡人還嬌弱,得好好補補。”
“對呀對呀,燕公子,你這身子骨還是得好好養養,尊上真是太貼心了~”齊嫵在一邊幫襯道。
燕琨玉聞言,耳尖染上一片酡紅,看來日後還是要多修煉,不能再讓九方兄小瞧他了。
也不能……再讓九方兄對他這麼費心。
手裡的湯藥還熱著,那股熱意從指尖到傳到心坎,熱氣燻得他有些鼻酸。
燕琨玉想不到,來了軒轅丘之後竟然也會體會到被照顧到的感覺,他不再是路過都要小聲呼吸的存在,也可以抬頭走路了。
“我知道了,孫大夫,辛苦你這麼晚還要為我熬藥。”燕琨玉感謝看向孫大夫,仰頭將湯藥一口悶了。
苦澀入喉,燕琨玉瞬間就後悔了,這湯藥苦得他直皺眉,要不是捂住嘴,就差點吐了。
“咳咳……這裡放了什麼,好苦啊。”燕琨玉一張臉扭在一起,眼淚都要逼出來了。
“良藥苦口,嘿嘿。”孫大夫不著調,一身散漫樣。
“嘿嘿什麼嘿嘿,信不信我揍你啊,故意的吧,熬這麼苦的藥。”齊嫵掐腰,怒斥道。
“沒事,只是苦了點……”燕琨玉喝了一杯水,才好些。
“燕公子,你快歇下吧,我去送送孫大夫。”齊嫵嬌蠻瞪了孫大夫一眼,後者一臉求饒模樣,做小伏低地被推搡到了門外。
兩人在外面的拌起嘴來。
合上門,外面聲音小了,行夢樓只剩下燕琨玉自己。
他偷偷從小匣子中摸出一塊酥糖來,是前些日子九方渡送來的。--
之後一連幾天孫大夫都來行夢樓送藥,一來二去也都熟悉了。
燕琨玉常留下他一起吃個晚飯,趁著孫大夫和齊嫵在外屋鬧的時候,他吐著舌頭偷偷把那苦得受不了的湯藥有一半倒在了盆栽裡。
他身體內傷早就好了,這藥喝得多反而犯暈。
尤其是晚上翻出那本心經來練,燕琨玉有一種魂魄離開身體的感覺,怪異又不適第二天,燕琨玉依舊將那湯藥喝了一半,走到床邊正想將湯藥倒在外面。
卻看到了不知何時站在了屏風邊上的九方渡,正冷冷看著他。
雖然九方渡面上看不出來情緒,燕琨玉卻感覺到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