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兩人眼中寂寞之色,猶如晚霞暮至。
蕭秋水心裡更有一種肅然的敬意。
凡是一門藝術巔峰,都是寂寞無人的。
蕭秋水年少學的是詩,他深知詩人的竅門。
他尊重任何傾盡畢生於志業的人。
“先天無上罡氣”是武當正宗內功,據說叄百年來,武當已失傳,“無極神功”是道教仙家絕學,“歸元大法”是外內家混元罡氣的獨一法門,“大般若撣功”則是南北少林一脈的高深內功。
而今這兩人竟都通曉,無怪乎他們會寂寞,無怪乎他們會自視甚高。
更無怪乎他們要一決雌雄,比個高下。
永無敵手,是件悲哀的事。
鐵騎也有所感:“除少林天滅大師,把‘大般若禪功’練到了‘龍象般若撣功’的境界,以及燕狂徒一身內外狂颼般的魔功奇力外,這世上真難有幾人可以跟我們交手的了……”銀瓶“暖”了一聲切斷道:“當然太禪掌門師侄的‘九天混元正氣’,亦是一絕……還有據悉現下江湖有個什麼幫的主持李沉舟,內功心法,出入今古,幾無所不諳,又深不可測,惜惺緣一會。”武當掌教太禪真人原是鐵騎、銀瓶之師侄,但以名聲、德望、武功得以掌門之席,武當長幼有序,禮教深嚴,太禪是為掌門,鐵騎、銀瓶言語也甚為尊重。
銀瓶微喟道:“別人還有死穴絕脈,我們……”鐵騎傲然道:“連‘罩門,都沒有了!”蕭秋水不禁苦笑,這種武功,他連聽都沒有聽說過。
“而今我們比內功,是一個打一個挨,挨不住算輸,你做裁判。”鐵騎繼續說。
銀瓶接著說:“這樣好了,打多也無謂,如果自己覺得傷不了對方,就罷手算數。”鐵騎道:“好,就這麼辦。”銀瓶把馬一紮,提氣凝神:“你先汀,我挨。”鐵騎怫然道:“既然如此,怨不得我。”便蓄力欲打,竟把蕭秋水肯不肯當裁判一事,遺忘得一干二了。
唐方、唐朋醒來的時候,己不能言,不能動,連臉部都失卻了表情。
而且他們也不認識對方的臉容。
起先大家都唬了一跳,後來才知道大家都被“改裝”了。
改變了一個完全不同於自己的容貌,冰雪聰明的唐方,居然成了一殷實的商賈模樣,而唐朋卻給化裝成了年邁的老太婆。
他們起先以為左丘超然、歐陽珊一下在內,後來才知道那邊一個瘦小的屠夫和叄絡長髯的郎中,就是左丘和歐陽。
然而馬竟終呢?
馬竟終不在。
馬竟終在哪裡?
唐朋、唐方等被人扶持著走,其實是押持著走,走過大街,走過小巷,從荒涼的沙漠,窮山惡水,走到人跡漸多的地方。
他們不知道他們將流落何處。
馬竟終在哪裡?
他也跟其他人一樣,吸了藥王之毒。
但他功力卻是其中最深厚的,外號就叫“落地生根”。
他臨僕跌之前。已抓住鐵索,將暈倒時全力一蕩,竟晃落江中。
江中有江水,江水使他清醒。
他喝了幾口水,比較恢復神智,便立即把舌根的毒洗清逼出。
那毒不很毒,“藥王”似無意要殺他們,目的只是要他們束手就擒。
等到馬竟終再有能力攀上大渡河鐵索吊橋時,人都不在了。
“藥王”已自河水中躍起,率權力幫眾,押走了他們。
“藥王”也知道少了一人,但他以為馬竟終已淹死了。
莫非冤不可謂不奸詐,但他那時要全力閃躲唐朋的“子母離魂鏢”而且在七月天驟然落入江中,那滋味也不是好玩的。
馬竟終開始跟蹤“藥王”這一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