契丹人尚有四五千殘軍退守內城,曹師利主張一鼓作氣,趁敵軍驚惶失措之際,直接附城強攻,打其一個措手不及,一舉拿下大同全城。
葛懷聰卻擔心大同內城牆高且厚,而突襲兵馬皆是騎兵,又連日長程奔走,人疲馬乏,不願七千騎兵倉促下馬去強攻內城,決定等後面的兵馬趕到再說。
大越禁軍,早年為防範武將擅權,包括營指揮使在內,中高階統兵將官都是嚴格照三年一期進行輪轉、重新任命,嚴禁武將長期掌握某一支兵馬。
這使得大越禁軍兵馬眾多,卻兵不識將、將不識兵,嚴重削弱禁軍的戰鬥力。
元熙年間,為革除舊弊,允許營指揮使、將廂都虞候以及將都指揮使等中層將官長期統領某支失馬,以保持基層軍隊的穩定與戰鬥力,但統制、都統制等高階統兵將官的任命、升轉,則依舊維持舊制;甚至大部分統制、都統制等將職都有意長期空缺。
待遇到戰事需要時,朝廷才會臨時委派將臣出任,又或者直接由當時的戰場最高階別的都指揮使、都虞候兼領。
葛伯奕臨到戰時,以經略使兼領西路軍都統制,有權節制包括天雄軍在內,集結從嵐州方向北征的兵馬,但天雄軍統制猶是空缺。
葛懷聰不僅是葛伯奕的長子,他作為天雄軍第三將,乃是大越進入契丹大同戰場的最高武將,不僅已經進入大同的騎兵部隊受他節制,此時正從朔州境內借道往大同奔襲的一萬八千兵馬,也都受他節制。
曹師利作為新附之將,心裡有太多的顧忌,雖然擔心戰機稍縱即逝,但葛懷聰不採納他的建議,他也沒有堅持下去。
嶽海樓、朱沆未置可否,早就擬定的作戰計劃便是等後續的步卒趕到,再強攻城中負隅頑抗的強敵,大將擅自更改既定的作戰方案。
除非有非常必要的理由,要不然即便七千騎兵下馬能攻下內城,也是有過無功。
更多人覺得葛懷聰主張乃是穩妥之計。
大同之外,契丹在應州是有三四萬兵馬,但都被東路軍主力吸引住,即便金城、懷仁等城,各有數千兵馬不等,戰鬥力也極有限,短時間內也無法集結增援大同,他們此時清肅外城殘敵,控制住四門形勢,待到西路軍步甲主力趕到,即便短時間內難以拿下內城,勝券也已經在他們的掌握之中。
甚至說不定契丹在應州的兵馬,在聽到朔州南附、大同被突襲失陷的訊息後,不戰而潰,東路軍主力也不需要天就能殺到大同城來。
總之沒有徐懷插嘴置喙的餘地,他甚至都沒有湊到葛懷聰身邊旁聽軍議的資格。
午時,曹師利、葛鈺部就已經控制住勝德門附近區域,之後守軍裡的漢軍主力或潰逃或投降,僅剩四五千殘兵都退守內城,這為騎兵主力進入、控制外城,創造有利條件。
大同城佔地要比嵐州、朔州都要大上數倍,葛懷聰並沒有急於去控制其他三座城門。
除了在勝德門內外留有一千警戒兵馬外,其他六千多騎兵都直接進駐到西城區域,一邊清肅這邊的殘敵,撲滅殘敵撤往內城之前點燃的房屋,一邊等候西路軍主力的到來。
徐懷所部乃是監軍使院的役卒,一方面他們不需要承擔作戰任務,另一方面葛懷聰也不會真同意朱沆將監軍使院卒派出去糾察、約束軍紀,特意將靠近西北角的宅院劃為監軍使院卒的駐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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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武坤作為軍虞候,參加過軍議趕回駐地,看到將卒都已安頓下來,徐心庵、唐盤、唐青、殷鵬等人都在徐懷這邊的院子裡。
駐地緊挨著城牆的西北角,站在院子裡抬頭便能看到夯土城牆上高聳的角樓;城牆高約四丈,兩層角樓供眺望、射箭,也兩丈多高。
徐懷與徐心庵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