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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承嗣聽得一愣一愣的,沒想到謝珣這麼直白,張嘴要完東,就開始要西。但苦於節鉞,唯恐夜長夢多,再想父親在時,確實對朝廷恭敬,念謝珣也算坦誠,一咬牙,答應下來:

「多謝相公提醒,只是不知,這到底是聖人的意思,還是……」

「自然是我的,我說了,姑妄言之,節帥要是覺得我所言有幾分道理就聽,反之亦然。」謝珣意味深長看他一眼,「能和解對雙方都有利,難道節帥想輕易動干戈?古人說,名正言順,師出有名,節帥以為呢?」

張承嗣趕緊給謝珣續滿了酒,說:「某赳赳武夫,想事情難免思量不周,謝相公為某設想,今獻二州與天子以示某的誠心,來,請!」

不遠處,脫脫盯著兩人,再與謝珣視線一碰,便知道事情多半是成了,她唇角一彎,低頭去飲酒。

星河如帶,觥籌交錯,節度使府內一片言笑晏晏時,城外,一襲身影望著牆頭守兵,刻毒笑意噙在了嘴角。

第31章 、兩相處(11)

七月流火, 不知不覺盛夏已過,夜露下來,酒席上只剩下了一片殘山剩水。

脫脫飲了不少蒲桃酒, 暢意間,成德的牙軍們中忽起了長嘯,人聚高臺, 擺好陣勢,為長安的使臣們表演了一段軍舞。軍舞粗獷有力,他們整齊劃一唱道:

「蛟龍寶劍大橫刀, 黃金絡馬花盤袍。臂弓腰矢出門去,百戰未怕皋蘭鏖。酒酣縱獵自足快, 詩成橫槊人稱豪。將軍三箭定天山, 壯士長歌入漢關!」

這在讚美高祖時期的名將呢, 脫脫暗想,眼前雪亮的刀劍如翻滾的白龍, 晃花人眼。

謝珣也在看,牙軍們身姿矯健, 一舉一動,無不盡顯驍悍善戰的精氣神,河北靠的便是這樣一支勁旅, 才有了和朝廷叫板的資格。

他目光複雜,神情寡淡,微微笑對張承嗣贊了句:「節帥治軍有方, 可喜可賀,成德軍風采奪目,令人心折。」

夜色沉沉,早日落西山, 不知道大周的國運是否可以像期待明日朝陽那樣,再度光芒萬丈。

從編舞到獻唱,都是張承嗣一手精心安排,詩裡所詠,是朝廷赫赫有名的將星,這番明裡暗裡表忠心,卻沒能讓謝珣從心裡感到舒服。

筵席散了,張承嗣親自將謝珣送回寢居,他耳朵還在嗡嗡,河北化外之地,目無禮儀,一場宴會下來到處都是嘈雜聲響。

張承嗣出來,一名偏將眼睛往屋子裡瞄兩眼,大喇喇說:「節帥,我看這長安的小相公一直端坐著,紋絲不動,很看不起咱們的樣子。」

聞言,張承嗣瞥他一眼,抬腿疾步往外走,回道:「長安計程車大夫們就是這個樣子,我見怪不怪,謝珣是世家子弟,兩代為相,在長安習慣的是詩酒清談,不是舞刀弄劍。罷了,我只想把他這尊神儘快送走,朝廷既有誠意,我也投桃報李了,皆大歡喜。」

酒的後勁頂人,謝珣薄飲兩盞,雖不致醉,但顴骨發熱一張白的臉微添紅意。張承嗣給撥來兩個貌美婢女,進了門,兩人看看床上的謝珣,相視一笑,在成德沒見過這麼俊俏的年輕郎君呢。

其中一人對另一人勾勾手,耳語:「你想伺候長安來的小相公嗎?」

「想,說不定我能給他留個種呢!」這個一臉竊喜,「我要是能給他留個種,回頭就帶著孩子上長安找他去!」

「我也想伺候他。」

兩人正嘀咕,門被人一腳踹開,脫脫闆闆正正地進來了,她沉著嗓音說:

「去打熱水。」

「你是誰呀?」圓臉丫頭看眼前小少年一副頤指氣使的模樣,不大服氣。

脫脫哼道:「我是御史臺的人,夠清楚嗎?你們把熱水打來就行了。」

御史臺又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