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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1頁

公羊月逕自往另一條路趕:「孟部是一定要回的,崔嘆鳳和白星迴還在,總要交代,不過當務之急是截住晏弈,晁晨,你……」

「我跟你一起去!」

公羊月「嗯」了一聲,沒有反對,畢竟放他一人離開,保不準會兩端出事。

隨後四人散去。

晏家的人要走,孟部不會攔,沒有族長出面,單一個孟婉之便攔不住。好在,晏弈雖輕車簡從出發,卻沒捨得留下晏垂虹的屍體,拉人必有車,寧州山路多崎嶇,車可沒匹馬跑得靈活且跑得快。

但公羊月和晁晨趕到時,還是晚了一步。

激戰過後,死屍遍地,觸目驚心。

拉車的馬四蹄被削去,倒地後身子被從中剖開,失去平衡後車轅撞在石頭上崩碎,掛著蚊幔的車身在旋轉中後滑,半截卡在懸崖外,只剩個車軲轆還在迎風轉動。

晏垂虹的屍體滾出,就落在山路中央的泥濘裡,衣冠不整,身子上有多處明顯的傷痕,應是武鬥時被波及所致。一代國手,「四府」之一的家主,還不如亂葬崗的棄屍,至少還有一床蓆子遮蓋。

晁晨站在一旁,別說開口,大氣都不敢出,低頭看公羊月右手,生怕他一個不解氣,把另一柄長劍也給掰斷。

公羊月吞嚥唾沫,極力剋制自己,最後鬆開手,讓劍插在土中,自己解下外衣,將晏垂虹的屍體裹住,咬牙切齒道:「我公羊月在此起誓,我若能活,日後但凡有人敢動晏家,我絕不會輕易放過。家主,且安息。」

晏弈和孟婉之的屍體倒是都沒見著,上山路上有血,一直向裡延伸,附近又靠著高山斷崖,有明顯的打鬥痕跡,甚至是拖拽的擦痕,如果不是走脫,便是墜崖。晏弈功夫不弱,小輩裡算拔尖,再加個孟婉之,亦豪放蠻勇,不是一般閨中女子,即便這樣,兩人都沒能全身而退,可想而知,來的幾乎都是精銳。

公羊月苦笑,難怪阻截自己的殺手如此不上道。

「恐怕這次,還要連累星迴和天都教,天都教歷來被中原武林視作妖邪,只怕更是百口莫辯。」公羊月轉頭,看了一眼幫忙尋找活口的晁晨,面無表情道,「哦,還漏算了一個你。」

晁晨哭笑不得,心裡只覺沉重如山壓:「原來背黑鍋是這種滋味。」

「無所謂。」

晁晨一怔,匆促向前走了兩步,不自覺伸出手。

公羊月冷冷拍開,直視著晁晨的雙眼,笑得觸目驚心:「你沒聽清我說的?無所謂,我說無所謂!」

一直都是如此,又何必在意,他不需要可憐,也不屑於可憐。

晁晨那一聲嘆,起初確實出於同情,除此之外,也是為自己,聖物在他手裡被盜,被冤枉他也跑不掉,可聽完公羊月的話後,這些想法全數如雲煙散,只剩下胸臆間憋著一口氣,不吐不快。

「誰說無所謂,有所謂!你聽到沒有,有所謂!公羊月,你起來!」晁晨覺得自己和葉子刀過招後,不僅力氣大了,膽子也壯了,一手託著公羊月的大臂,竟真把人從地上拽了起來。看著公羊月那張冷漠的臉,他先是一噎,而後拍著心口,指天對地道:「一碼歸一碼,這世間不該有任何人,有任何理由受到汙衊,即便是你公羊月,即便是人人喊打的惡人,這才是真正的正義!」

「惡就該罰,善就該賞,功過分明是底線,就事論事是原則,如果連這都做不到,即便身處正道,也不過是陷於惡臭汙流!」

公羊月全然愣住,不可置信看著身前義憤填膺的人,難得舌蹇不靈:「你……你說什麼?」

晁晨撥出一口氣,緩聲道:「如果你果真作惡,我會第一個殺你,但在這之前,先把黑鍋甩了吧,便宜別人,可不是你的性子!」

草葉上的血跡已幹,而深澗下則瘴氣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