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看到銀色的山脈。
屋後,自北至東,白皚皚的奇峰綿亙不斷,沉靜死寂,被冰雪封住了,一座座高聳的峰頭,全沒入彤雲之中。那些兀立的無盡山峰之下,樹林全成了白色,被雪整個覆罩住了,凝結了的冰柱,直與地面結連在一塊兒。
在這冰雪封了的大地上,人獸絕跡,唯一的生物,就是這倆老小。
木屋外,是一片略向西南傾斜的三畝大廣場,雪厚達三尺,還不算下面已被冰封的厚度。
這兒,是邊荒異域的陰山絕域;西南,是莽莽荒原,胡人的天下,南距黃河足有三百里。
那時,大明的勢力範圍,僅包括邊牆(萬里長城)以北百里之內,而這一地段,韃靼人新興起的土默特酋長俺答,在陰山之南黃河之北,興風作浪,想突破長城南下牧馬,邊關旦夕數驚,所以情勢十分緊張險惡。
冰封大地,烽煙暫歇,在如銀世界、酷寒的惡劣氣候中,除了自求生存度過寒季外,別無他事可為。
老少兩人踱至冰原中,上下分立。偌冷的天氣,他們的薄薄單衣怎能耐寒?委實叫人替他倆耽心。
不用耽心,他們已無視於徹骨奇寒,身上而且還騰起嫋嫋輕霧,不久輕霧又凝結成冰珠緩緩落下。
老人站在上首,木劍斜指,劍訣左引,說:“進招!小心我削掉你一支胳膊。”
小夥子屹立如山,木劍尖徐徐下降,冷冰冰地說道:“沒那麼容易,丟胳膊的也許是你。你那一招‘孕化萬機’,我已有破解之法,哼!你小心了。”
語音一落,他身劍合一倏然疾進,猛然前撲。
老人直待人劍近身,突然向右側邁進兩步,木劍破空銳嘯,化成一道褐色光環,中有百十道劍影,四面猛射盤舞,向少年人攻到。
少年人一劍走空,猛地右腿微撤,身形左旋,冷哼一聲,橫劍上託,“嗤”一聲隨肘一帶,木劍斜飛而出,覷破好機鍥入對方劍影下端,再向上吐,人亦身隨劍走轉過身來。
“得”一聲脆響,人影在急如星火中倏分倏現,各自飛飄丈外,兩人舉劍遙遙相對,屹立如同化石。
片刻,老人用冷冰冰的語音說道:“這一招你破解得很好,可是失之於靈巧,你該將劍尖外撇,準可在我的左胯骨下開一條血槽。”
“哼!那制不了你的死命,我不屑用撇字訣。”少年人也用冷酷的聲音答。
“呸!蠢材!你錯了。雙方在生死存亡的決鬥中,假使能先令對方先負輕創,必令其震駭,心膽俱寒,爾後可主宰全域性。每一劍皆想擊中要害,那是荒謬無知的下乘劍術,下次你非改不可。”
少年人默然頷首,沒做聲。
“進招!”老人沉聲喝。
少年人沉叱一聲,急進猛撲,萬千劍影飛騰,兇猛地放手搶攻,但見雙劍難分,人影依稀,罡風激盪,雪花飛揚,好一場狠鬥。
半盞茶時分,再次發生雙劍交錯的聲響,人影又分。兩人相距丈外,舉劍相對。老人一字一吐地說:“你的功候已登堂入室,不枉我十八年來的心力。可是你雖然能訓練到與我相等,亦僅能取我的地位而代之,仍算不得宇內高手,天下仍難以闖蕩。”
少年人冷冷地說道:“你該放我下山回到中原了吧?”
“還早,你必須勝我一籌,方能離開陰山,不然你只有埋骨於此。”
“你到底是何居心?帶我到這鬼地方來凌虐了十八年。哼!你要不將我的身世說出,你總有一天被我挫骨揚灰。”
“居心目前讓你猜,反正對你我是憎恨入骨。我要讓你練好絕學,再折磨你作為消遣。走!該練內功了。”
“不!今天我要下山。”
“放屁!早著哩!”
“拿來!”少年人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