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紫泥就是那裡拿出來的,鑰匙只有大掌櫃一個人持有,通常是定期會檢視一下,平時並不開啟。
蘇錚看到了姜師傅的紫砂泥,都是大小差不多的長條塊,用特別的布包蒙著,表面潮潮的。
可以說整個倉庫都是潮潮的,窒悶窒悶,空氣裡好像有很多細菌似的。
蘇錚有些反感,姜師傅好像卻什麼都沒感覺到,就在裡面給她講灑水的要領。
蘇錚對他肅然起敬,也聽得格外認真。
姜師傅見了,對這個新學徒越發滿意起來,之前的那一點點怨氣全都消散了,只是想到孫航的時候,不免要嘆息一聲。
晚間尹琪又來到了青竹巷,一進門就興奮地說:“姚全被送到永年的議事堂去了!明日後日審一審,這老匹夫準吃不了兜著走。”
老匹夫?
說話都粗魯起來了。
蘇錚咳了一聲,尹琪低頭看到正睜著一雙黑眼睛,茫茫然望著自己的糰子,尷尬地笑笑。
蘇錚跟糰子說:“回屋找你二姐去,一會吃飯了我叫你們。”
婉約早在尹琪進門的時候就躲進屋裡去了。
這幾日她和隔壁錢家嫂子處得多了,回來後規矩也多了,走路吃飯都小心翼翼的,一見尹琪來就避嫌一樣收拾東西進屋。
蘇錚看得很是莫名其妙,不過她不能因為自己冷熱不忌就以同樣的標準要求婉約,這裡的女孩子,或許規矩足一點以後更好生活呢?
再者婉約本就是內斂的性子,蘇錚便暫且由著她,先靜靜旁觀她會走到哪一步。
蘇錚請尹琪到堂屋坐,問道:“能把他一棍子敲死嗎?”
“偷紫泥的事不行,不過我找到當初舉檢姚全挪用公款的人,讓他去告狀,那些大掌櫃副掌櫃的終於重視起來,這會兒調查去了。”
“也就是說不用你親自出力了?”
“是這個意思。”
“那姚開父子?”
“已經辭退了,要不是不想鬧開,此刻他們早已蹲大牢了,但饒是如此,他們也賠了大筆銀子。不單是他們,泥場上的人有好些都要清理一遍。”
蘇錚看尹琪滿面信心的樣子,頓了會說:“不是說要再等幾天,等時機成熟點嗎?”
“他都用上大黃了,還怎麼等?”尹琪清秀的眉間難得帶上了點鬱氣,“讓杜掌櫃下不來臺,不得不臥床休養,還將你頂了孫航,這明擺著要讓姜師傅和孫航記恨你,再給他幾天時間,他準要找你的麻煩,到時候把你和姜師傅一齊打發了,這匹夫忒狠。”
原來他知道了。
蘇錚心裡微暖:“姜師傅對我很客氣,沒有就此怨上我,至於那個孫航,你知不知道他的情況?”
尹琪一愣:“這倒沒有,問這個做什麼?”
“他幫過我。”而且總覺得是因為她的到來,姚全才拿他開刀的,心裡總有點愧疚,“看他說話行事,雖然有些地方不大妥當,但應該是個有主意、有膽量、品性也不錯的人,你能不能把他再招回泥場?”
第一八零八九章 龍窯
蘇錚說話,總有一種老成的感覺。
就像說孫航不妥當、品性不錯,都有一種大人看小孩的味道。
尹琪暗暗驚奇,嘴裡則一口答應下來,後來他專程去看了孫航,發現是個勤快踏實又不乏謹慎的人,便將他留在了自己身邊當差,這是後話。
蘇錚留尹琪吃晚飯,尹琪滿口拒絕,推說自己還有飯局。
飯局都出來了,蘇錚又想起婉約退避的樣子,便未強留,只是分別前特意向他詢問了天罡窯記和知雪堂的事。
大概生活裡的事情太少,又或者是因為某些她自己都說不明白的原因,這件事她一直記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