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就在那裡?”江流指著月牙湖答道。
那裡,是蝴蝶的世界,千萬只蝴蝶佔據了半個湖面,阻擋住繼續追尋的路線。如此多蝴蝶同時扇動翅膀,發出恢宏的呼呼聲,視線也被切斷了。
“他們在裡面。”神鉤王寒附和道。
“可是,他們來這裡幹什麼?這些蝴蝶是怎麼回事?”
汽笛老謀深算,在搞清楚事情原委之前,遲疑著不敢接近。
“只有問他們了。”神鉤王寒拿出個瓷瓶,挑出些粘稠的褐色汁液塗抹到臉上、脖子上、手臂上。這是紅火秘傳的驅蟲藥,走江湖難免要遇到各種情況,露宿街頭那是家常便飯。這種秘藥與祝門七由散類似,可以保證睡覺時不受蚊蟲與大部分小生物的襲擾。
江流折下兩個一米長、拳頭粗的樹枝,脫下上衣撕開,纏繞在樹枝的一端,並灑上一種黑色粉末。他在製造簡易火把,黑色粉末是一種類似火藥的東西,卻更持久。
汽笛也在身上塗抹上驅蟲藥,接過一隻火把,說:“老王在後面壓陣,我和江師兄進,”
神鉤王寒點點頭沒說什麼。如果按照規矩,汽笛是四品紅火的大當家,理應他留下壓陣。可如今不是講排場的時候,三個人中,神鉤王寒的實力最強。如果前面出了什麼意外,比如說小騙子隱身在神秘莫測的蝴蝶陣中發動突然襲擊,實力最強的神鉤王寒能保證給汽笛和江流最有效的接應。
江流拿出打火機打著,兩隻火把爆出兩團烈焰;他和汽笛一人舉著一個火把,邁入蝴蝶陣中。
汽笛的江湖地位最高,也是最怕死的一個。雲佳法師在上海經營紫霞庵之所以能順風順水大發其財,多半要歸功與汽笛在背後出謀劃策。
如今的情況是,四品紅火已經失去了一品金佛的支援,那幫和尚不再需要這個打手了。汽笛很識相的沒有提出抗議,他現在唯一的希望是能安安穩穩的退出江湖道。
當然,在徹底退出江湖之前,還需要給紅火一個說法。
汽笛很清楚手下的脾氣秉性,那是一群除了偷偷摸摸就是玩刀子的亡命之徒,不安撫好他們,汽笛的晚年別想安穩,搞不好還會將好容易才到手的紫霞庵變成一個烏煙瘴氣的道場。
大火輪一心想接替汽笛成為四品紅火的大當家,這些年來,汽笛也默許了他的野心。但在心裡,汽笛並不看好大火輪,那是個只有野心沒有腦子的莽漢。
這些天追蹤祝童的行動中,大火輪一心要在眾人面前搶功,沒想到卻被小騙子擊傷,並廢去了一身修為。無形中,這等於幫了汽笛一個大忙。
他並不準備找祝童拼命,甚至也沒打算傷到祝童。只是想在某種情況下逼迫祝童答應一些條件,比如說,四品紅火退出江湖道的時間能否推遲一年半載,還有補償金的金額能否多一些。所有這些,都不是神鉤王寒能做的事,他一出手就是不死不休的局面。
汽笛還知道江流與神鉤王寒真的想把祝童幹掉,五品清洋的大小姐暗中發出了江湖懸賞,殺掉祝童能得到一百萬,打傷他也能得到十萬。所以汽笛才不得不冒險親自出馬,以其將局面控制在可接受的範圍內。
開始的十幾步還算順利,外圍的蝴蝶不算密集,它們天生怕火,遠遠的躲開了。
愈向前行,蝴蝶的密度愈大,空氣中漸漸飄出蝴蝶被燒死的味道,越來越狹窄的空間令蝴蝶根本避無可避,多數蝴蝶只被燒斷了一半翅膀,在汽笛和江流的身後留下片片殘骸。
江流走在汽笛前面,他左手揮舞火把,右手遮在眼前,埋頭急進。
空氣中不只有蝴蝶,聚集到這裡的蝴蝶實在太多了,因從蝴蝶們互相碰撞而翅膀上飄落的數不清的粉屑越來越濃。據說,這東西進入眼睛能造成不可挽回的傷害,也許會變成瞎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