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沒了結呢。阿龍道。“私奔的兩個人怎麼樣了?”
“你怎麼如此愛管閒事?這種事情我哪裡知道。擺渡完成後,我的工作就結束了。”林藏說著站起身,
開始在店門口插起樒草。
“怎麼,你不是說要關店離開這裡嗎?”
“我好像有些喜歡上這裡了,決定再留些時日。反正距離下次行動也還有些時日。”大坂很對自己的胃口。
哦,阿龍漫不經心地應著。“那兩個人,究竟去哪兒了呢?”
這事林藏也不知道。知道了也沒用。
“你還挺關心。唉,既然是六道安排的,或許是某個離奇的去處吧。不過不必擔心,那儀助是個踏實可靠的人,做了十年下人也攢了些錢,生活上暫時不會有問題。”
他那點私房錢,還沒被你要走啊?阿龍笑道。
“我怎麼會拿他的錢?就算拿,也是上頭的人拿,你我都只不過是奉命行事而已。說什麼傻話呢。”
“你說得好聽,還不是從剛右衛門那裡拿了錢?還說是什麼顧問費。”
“那個錢總不能不收吧。六道還不是一直往那裡賣碗賣盆。那筆收入是另算的。唉,我還後悔沒有多拿些呢。”
“也不知道你究竟得了多少。”阿龍跳到了地上。“那我回去跟老大報告啦。”她剛走到屋簷下,雨就嘩地落了下來。真討厭,她說著又折了回來。“都淋溼了。今天不該下雨啊,昨晚的月亮不是很圓嘛……”阿龍道。
心裡的月亮可是陰得厲害啊。林藏自言自語著,苦笑了起來。
遺言幽靈 乞水幽靈
未有遺言
又飢渴而死之人
必迷途徘徊而乞水
哀號悲泣
可憐至極
【一】
眼皮在朦朧中顫動,卻總也睜不開。是睡意嗎?並不是,只是無法醒來。太鼓般的聲音在大腦深處咚咚敲響。那不是聲音,是震顫。可這震顫更近乎疼痛。是頭痛嗎?心裡似乎有些不安和迷惘,可似乎又很心安,還略帶愧疚和得意。
情感紛繁而難以整理。不是難以整理,是無法分離。一切都那麼混沌,喜怒哀樂交織在一起,讓人想幹脆放任不管,聽之任之,如此一來反倒覺得安寧了,真是不可思議。
可是,這頭痛令人焦躁。討厭,真不舒服,痛。這樣的思緒——不是思緒,是痛苦,首先從混沌中分離而出,漸漸地,左眼皮睜開了一半。
眼前有如七彩雲霞般眩目。綠色、紅色、金色、白色——是裝飾。是祭臺嗎?朦朧的影像在眼裡化開。雖看不真切,但可以確定那是供奉時的裝飾。
自己死了嗎?
自己——意識開始萌芽,貫藏終於成為了貫藏。就在這時,一直漠然的混沌思緒卻化身為恐懼,凝固了。
我究竟是怎麼了?試圖抬頭,脖子和肩膀卻像灌滿了鉛一般沉重而遲鈍,紋絲不動。胳膊無法抬起,連指尖都是麻木的,簡直就像沒有胳膊一般。緊繃的觸覺開始復甦,力量都集中到喉嚨。嗚嗚,連聲音都發不出。疼痛更劇烈了。咚、咚。這是?血液流動的聲音。活著,我還活著。嗚嗚,這聲音、這聲音如此渾濁,可總算發出了呻吟。
“哎呀!”是女人的聲音。“不得了啦!”那個聲音繼續道,“少、少爺回過氣來啦!”
一陣雜亂的腳步聲混著拉門被拉開的響聲。眼睛睜開了。
是佛龕。我睡在設了佛龕的房間裡。
東家,東家?有人在喊。
將脖子擰向另一側,那裡有男女二人,面孔陌生。
“啊!真的!你看——”
“這真是可喜可賀,哎呀,這下子小津屋可算安泰啦!”
“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