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得到理想中的答案,林空空顯得有些急躁,她咄咄逼人:“你相信因果輪迴?”
“不信。”
“那你相信善惡到頭終有報嗎?”
“也不信。”白朗不置可否。
“因為無所顧忌,所以做事才不留餘地。”
白朗臉上仍是掛著一副不太在意的神情,探究地說:“這位小姐,你說的話,我一句都聽不懂。”
276:紙包不住火(五)
林空空現在對這種打官腔特別沒有耐心,她微勾了唇角,漾出一個諷刺的弧度:“你是聽不懂,還是揣著明白裝糊塗?”
白朗不語,如鷹般銳利的雙眸中墨色翻湧,他認為像林空空這樣的女子,該是十分規矩的。不大聲說話,不歇斯底里,不摻和男人之間的事,更不會如此咄咄逼人。
是什麼讓她對一個陌生男人,莫名充滿敵意?他唯一能想到的可能,就是她知道了那件事……
呵……紙包不住火,真相不可能被永遠埋沒,知道是早晚的事。只不過,他卻不曾想過,會在自己身上露出破綻,只能說這個女子有超乎常人的敏覺。白朗放在膝頭上的手十指交叉,他惋惜的搖了搖頭。
她現在這樣不是很好嗎?能和自己心愛的男人生活在一起,能為他生兒育女,還能嫁給他做他名正言順的妻子。為什麼一定要把事情搞得那麼清楚?
“哦?那你指點一二,我怎麼揣著明白裝糊塗了?”他不走心的繼續裝。
林空空聽了他的話,伸手輕輕撫上了自己的脖頸,像是自言自語一般:“我這裡曾經有一條很細小的疤,是被匕首所傷,你知道傷我的人是誰嗎?”
“你莫名其妙和我說這些,難不成你認為是我?”
她沒接著質問,只是將眼神移去了旁邊,似乎是在思考什麼,又好像是說不出什麼。
白朗對她突如其來的沉默有些不解,畢竟她之前那麼犀利,應該是有許多話不吐不快。而且這種事情放到誰身上,都做不到置之不理,她應該繼續追問他才對。
白朗依然覺得她能給自己很新奇的感覺,就探究的打量她。她不算外形上特別出眾的那種,卻很溫婉,也很有靈氣。
她的眼睛很美,清澈靈動,黑白分明,像是潑了墨的玻璃珠子一樣,熠熠生彩。此時這雙美麗的眼睛卻染了一層薄薄的憂傷,讓她看起來有些楚楚可憐。
這樣的女子似乎天生就很清澈柔弱,該是被人小心翼翼呵護著,免得被世俗風霜所傷。可惜的是,她運氣似乎不太好,遇上了白晨風。
他們這樣從血雨腥風裡走出來的人,對世上的任何情感都不甚在意,除了最實際的權利和金錢,很難有讓他們動心的東西。
沒經過鮮血洗禮的人,總會冠冕堂皇的認為他們見不得光,永遠只能把自己隱藏在黑暗裡。如果真的讓每個人,都從刀山火海里走一遭,他想,便不會有人再說這樣的風涼話。
因為所謂的氣節和情感,在死亡的陰影下都會變得不值一提。這就像食不果腹和每日裡玉盤珍饈吃不完的兩種人,前者需要麵包,後者需要享受。
任何所謂精神層面的東西,都是在滿足了物質生活之後才能提及的,這就是現實。
所以,他們這類人向來不談感情,“美人鄉,英雄冢”更是大忌……
兩人各懷心事,時光彷彿靜止,在白朗以為她不會再說話的時候,她的聲音輕輕柔柔,不急不緩的傳來:“難道不是你嗎?”
她輕飄飄的問完,把臉轉向白朗,一雙眼睛死死地盯著他,那裡面碎琉璃一樣的憂傷,瞬間讓白朗也覺得心情壓抑起來,這讓一向冷心冷面的他很不習慣。
“tmd……著魔了……”他低咒一聲。
他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