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交涉,門內卻有一人迅速大步而出,而他的妻子,小跑著跟在後面。
“車上是紀先生,看好了,不得無禮。”齊劍釗對那兩名警衛吩咐道,又轉向紀桓,“紀先生,實在是抱歉。”
紀桓淡淡笑了下,卻並不下車,雖是坐在車內,抬眼去看車外站著的齊劍釗,卻無端的讓人感到幾分居高臨下的意味,“齊秘書,你帶人把我家圍了個遍,還有多少暗哨是我看不見的?”
齊劍釗回答得不卑不亢,亦不失禮數,“我等奉少帥之命護衛少夫人安全,請紀先生見諒。”
紀桓停了片刻,開口:“他沒來?”
齊劍釗道:“少帥把手上的事交代好了就會趕過來。”
紀桓的眼光倏然轉冷,“時局動盪,他若是真擔心她就該親自陪著,若真出了什麼事,你們幾個又能派上什麼用場?”
那攔車的兩個守衛面上都現出些許忿忿不平之色,齊劍釗倒還算平靜,“能派上多少用場劍釗不敢說,但既是應城了少帥,我等都會拼盡全力去護衛少夫人的安全,用歇,用命!”紀桓看了他良久,轉開眼光去看亦箏,淡淡道:“上車。”
副駕駛座上連忙下車替亦箏拉開車門,她坐進後座,紀桓卻也不看她,只淡淡吩咐開車。車子便沿著汽車跑道開進了紀公館,把齊劍釗等人都留在了後面。
亦箏看著丈夫淡淡的神色,遲疑良久,終是鼓起勇氣小聲道:“慕桓,對不起,你怪我嗎?”
她說的沒頭沒尾,他卻懂得是什麼意思,她的聲音裡全是小心翼翼的意味,他轉頭,只見她眼底的惶惑,又再想起她前幾日見他時總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他嘆了口氣,“亦箏,我記得我同你說過,不要告訴亦笙,你是不是不信任我能把大哥救出來?”
亦箏連忙搖頭,情急的道:“不是的,是媽說爸爸病成這樣,要是瞞著小笙萬一讓他們見不到最後一面,不單爸爸不安心,小笙也會恨我一輩子的!”
他早該想到的,他這個妻子心腸軟,最經不起人勸說,卻太篤定她會聽他的話,忘了還有岳母能說動她。
其實也怪自己最近實在太忙,分身乏術,要考慮得太多,也就沒有去過多的在意她的欲言又止,也沒太多精力分給盛亦竽,卻不想,他們竟然讓她回了上海。
他的神色一肅,對亦箏緩緩開口道:“亦笙既然來了,就讓她在這裡住下吧。”
亦箏搖頭道:“小笙恐怕不會住這,她帶著那麼多人,行李都先放到家裡去了。”
他轉眼看她,與其當中是從未有過的嚴肅堅持,“亦箏,如今上海的治安很亂,即便是租界區內也不能保證百分之百的安全,我不是在和你開玩笑,你必須說動她留下來。”
亦箏為難道:“可是小笙自小便有主見,我怕她不肯聽我的。”
紀桓停了片刻,緩緩開口:“你告訴她,爸爸如今身體都這樣了,最舍不下的就是她,她就近住在我們這裡也可以多陪陪爸爸,我這些天都有事,回不了家,你們姐妹兩個也好有個照應。至於她帶的人,家裡那麼大,還怕住不下?況且他們要輪流著站崗,佔不了幾張床鋪。”
“你要去哪裡?”亦箏聞言連忙問道。
“有些事情要處理,這些天我就住在醒園那邊。”
事實上,有事不假,卻遠用不著離家,尤其是在這個結骨眼上。
可是他更知道,若他不走,亦箏或許真的就勸不動她留下。
想了想,便又對身旁的妻子道:“你要記住,一定得留下她,但別告訴她是我說的。”
下了車,一路來到客廳,他正有些遲疑該不該上去看看岳父,他知道她必然在那裡,心底,竟然微微的緊張著。
卻未曾想,已經有人替他解決了這個兩難,電話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