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死死的,卻仍是勇敢的跳下了對她來說並不算矮的院牆。
他牢牢的接住她,剛把她放到地上沒多久,便聽得腳步和人聲在牆外響起,“人呢,怎麼連個鬼影子都不見,該不是跑出去了吧,快追!”
他對著小女娃做了個噤聲的手勢,將耳朵貼在牆上,聽腳步聲漸行漸遠,直到完全消失。
像方才那樣,重又翻牆而出,這一次小女娃從牆上躍下時連一絲害怕都沒有了,笑得眼兒彎彎。
他接住她,她在他耳邊嬌氣而小聲的問道:“哥哥,我現在可以說話了嗎?”
“隨你。”他放下她,轉身便走。
在父親的副官親手將子彈射入父親胸膛後,在母親安排護送他的家僕捲走了所有盤纏包袱後,在一次次被人無情的奚落趕走後,在為了活下去幹盡一切髒活累活,甚至為了一個饅頭大打出手後,他已經不願再和任何人過多牽扯。
對方人太多,而這小女娃畢竟是因他牽涉進來的,他不能不顧及她。
可是如今那些混混人已走遠,他也不想再和她攪和下去。
卻沒有料到身後的小女娃像牛皮糖一樣重又黏了上來,一面小跑著跟在他身邊,一面伸手拉他的衣袖,“哥哥哥哥,你走慢一點,等等我呀……”
他忍無可忍的用力抽手,或許是因為他的力道太大,又或者是因為這個看起來像小公主一樣的小女娃也像公主一樣嬌貴,一個踉蹌,重心不穩的重重摔倒在了地上。
他看著她雪白的衣服被地上的汙水弄髒,一時站住了腳步。
小女娃一動不動的看著他,片刻之後,忽然笑起,“我知道,哥哥手受傷了,一定是太疼了,我幫你呼呼就好了。”
說著,她自顧自的從地上爬起來,重又拉過他的手,往隨身挎著的小包裡找了半天,掏出一條白色的絲帕,一面朝著他手上的傷口吹氣,一面拿帕子一層一層毫無章法的包紮著,“我摔破膝蓋的時候吳媽就是這樣幫我裹起來的,過幾天就好了。”
這一次,少年雖皺著眉,卻到底沒再推開她。
她包得亂七八糟,卻是笑得眼兒彎彎,讓你推我,也讓你知道有多疼。
折騰完他的手,笑眯眯的抬起頭,卻見深巷昏暗的光線中,少年沉默寂然,孤絕的姿態,仿若與世隔離。
她想起他方才抱自己上牆前匆忙往口袋裡塞的那黑乎乎看不出形狀的饅頭,慢慢不笑了,抿了抿唇,默不作聲的低頭在自個兒的小包裡東翻西找,找出一個銀色紙片包著的小圓球往少年手中塞,“哥哥你吃巧克力,很好吃的。”
他剛要遞還回去,卻被一聲汽車鳴笛打斷,小女娃與他一道抬頭看去,忽然眼睛一亮,滿心歡喜的往巷口停著的汽車處跑去。
從車上下來一個十多歲的白衣少年,而小女娃笑著跳入了他懷中。
“紀桓哥哥,你怎麼會來這裡?””
白衣少年一面替她理了理頭髮,一面微笑,“像只小流浪貓一樣,髒死了,你不知道盛伯伯找你都快找翻天了,還不快上車跟我回去。”
“恩。”她甜甜笑著,卻突然想到了仍在巷中的少年,“紀桓哥哥你等等我,我今天新認識了一個朋友,你等我去同他說再見。”
轉身,卻發現幽深的巷子裡已空無一人。
“咦,人呢?”
她不死心的往巷子裡尋去,沒走出兩步,卻被身側的少年拉住,“已經走了吧。”
“可是……”
紀桓淡淡看了一眼巷中枯樹後的陰影處,再轉眼看面前的小姑娘,“小笙,上車,我還要去上法文課,為了找你已經遲了。”
他的語氣只是平淡,卻已經讓小姑娘心甘情願的放棄了她的所有不甘心,乖巧的點了點頭,隨他一道上車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