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莫氏的委屈,他自己是心虛的:
因為無論他對老太太、原配魏氏、繼室楊氏有多麼不滿,但是他依舊是偏向那一房的,因為他的根基在那裡,血緣也在那裡。他再怎麼寵莫氏、疼愛品蓮,但也絕對不會以犧牲五房利益為代價,來滿足莫氏這一房。
名義上是兼祧兩房,卻根本不可能實現一碗水端平,他之所以一聽莫氏打姚知芳的主意,就立馬反對,主要還是他在內心裡,莫氏一房矮了好幾等,還是把祥哥兒、品蓮當成是庶出!
面對多年的同窗好友姚二爺,顏五爺怎麼也張不了口,求對方的掌上明珠做莫氏一房的兒媳婦!
也正因為這個原因,莫氏和顏五爺對女婿和兒媳婦的人選幾乎沒有交集,永遠達不成一致意見。
可現在問題是,祥哥兒的婚事可以暫緩,品蓮卻不能再拖了。
顏五爺畢竟最疼這個女兒,當然不忍見她拖成老姑娘,於是嘆道:“你只管好你這一房,別瞎操心——先把品蓮的婚事定下來再說吧。”
言罷,顏五爺拂袖而去。
莫氏的淚水在顏五爺出門的那一刻倏然停滯,她擦乾眼淚,重施脂粉,吩咐她這一房的大管事陶媽媽:“預備車馬,我要去淮南伯府。”
陶媽媽有些躊躇,說:“瞧著天色,您去了淮南伯府,安寧公主必定是要留晚飯的——夫人吶,老奴斗膽說一句,這個月才過一半,您倒是有五個晚上都在淮南伯府吃晚飯,夜間才回府。這回孃家太勤了些,奴婢擔心老太太那邊會有什麼想法。”
“我若不回孃家,這三個孩子的婚事還不知拖到猴年馬月去。”莫氏冷哼一聲,道:“老太太不是說了嗎,我這一房,外事和五爺商量著辦,內事自己做主即可,她一個做嬸孃的,那裡能把手伸到侄兒房裡來?”
“話是這麼說,可是……。”下面的話陶媽媽不敢說,無非是畢竟住在同一屋簷下,您出行無忌,恐怕不太好。
莫氏細細塗著唇上的胭脂,道:“婆家靠不住,自有孃家撐腰。我就不信了,祥哥兒非要低娶、品蓮就一定要低嫁!同樣是嫡長,舅家還是淮南伯府,我的孩子婚事一定要比五房風光!”
顏五爺心思重重的去松鶴堂給顏老太太請安。
顏老太太正站在抄手遊廊上,給雀兒餵食。
顏五爺示意眾人退下,坦言道:“眨眼半年過去了,祥哥兒和品蓮的婚事都沒有著落,兒子著急,還請母親指點。”
顏老太太眼睛都不抬一下,拿出耳挖大小的銀勺給雀籠子裡的琺琅瓷杯裡添小黃米,緩緩道:
“我一個快入土的老婆子能指點什麼?你那媳婦兒本事大著呢,差不多天天往淮南伯府跑,伯爺和安寧公主都是手眼通天的人物,定會給侄孫和侄孫女尋一門了不得的親事。”
顏五爺受夾板氣習慣了,倒也不惱,只是彎腰長輯賠罪,道:“莫氏好高騖遠,兒子說了她也不聽,還怨兒子偏心——殊不知結親講究門當戶對,她碰壁多了,自然會回頭的。”
顏老太太連連搖頭道:“等她撞得頭破血流,想到回頭時,黃花菜都涼了,更何況女孩家是不經等的,你好歹疼愛品蓮一場,就忍心她熬到十□歲,嫁給三十四十歲的人家做填房繼室?”
顏五爺默然不語,他肯定是不捨的,但若品蓮真的到十□歲,恐怕也只有填房這條路可以走了——楊氏不就是因為這樣而嫁給自己的麼?
顏老太太喂完小黃米,又給鳥籠子裡的水罐添新鮮的泉水,據說這會使鳥叫聲更加婉轉動人。
“還有,你別怨我老太婆狠心,只顧著自己家裡人。”顏老太太嚴肅道:“同族的品蓮遲遲不說婆家,卻不能耽誤了我們這一房的丫頭們出嫁,到時候妹妹們嫁在姐姐的前頭,品蓮就更難找婆家了。四丫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