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必讓我欠你,讓你欠我?”
嬌豔人兒忽然變得深情款款,道:“我願意,我要你到我那兒去住,到什麼時候你想走,到那時候你只管走你的。”
白衣客搖頭說道:“我不願意。我這個人從不願意欠別人的……”
“三郎!”嬌豔人兒道:“多少年來我人雖變了,心可沒變,你真還像以前那麼狠心……”
白衣客搖搖頭道:“白娘子,一個人一生之中只有一次情愛。
你結識的人雖多,未必產生過情愫。而我的一次情愛已經給了一個女人,不會再有了,即使會再生,那也不是完整的了……”
嬌豔人兒道:“我不計較……”
白衣客道:“你或許不計較,可是我計較。我不可能再產生情愛,也不願意把不完整的情愛給與任何人。”
嬌豔人兒道:“我不要你的情愛,只要你的人。”
白衣客道:“你可以作賤你自己,我不能作賤別人。”
嬌豔人兒雙眉一揚道:“我只聽說過世上有三貞九烈的女人,卻沒想到還有像你這樣三貞九烈的男人。”
白衣客微一搖頭道:“白娘子,你錯了,我不為任何人,我為的只是我自己。”
嬌豔人兒道:“別忘了,你卓三郎的色名比我白娘子好不到那兒去。”
白衣客搖頭說道:“那是當年。當年我也沒毀過誰,我自問心安理得。但得仰不愧於天,俯不怍於人,譭譽褒貶,一任世情。即使我當年胡鬧過,那也只是當年,現在不同了……”
嬌豔人兒冷笑一聲道:“如今我對嚴寒貞倒有點嫉妒起來了,你知道我這個人,想得到什麼就能得到什麼,要不然我永遠不會撒手的。”
話落,就要拂袖站起。
白衣客手一伸,按在她那要拂起還沒拂起的衣袖上,道:“白娘子,別跟我來這個。記得我當年就勸過你,一個人要是仗恃藥物去獲得什麼,那是下策,也不要自認無能,最糟的是她永遠得不到自己想要的。”
嬌豔人兒臉色為之一變。
白衣客接著說道:“你有你的事,我有我的事,我不願意耽擱你,你也不要耽擱我,走吧,我送你上車。”
手往上挪半尺,隔衣袖抓住了嬌豔人兒的皓腕,只一抖,嬌豔人兒驚叫一聲,整個人飛出了小亭,正落在馬車旁,她落在一堆積雪上,雪連陷都沒往下陷。她霍地轉過臉來,一張原來嬌媚無限的臉,如今鐵青怕人:“卓三……”
白衣客負手亭中,快然笑道:“白娘子,你該知足了。天就快黑了,別等大雪阻了道。”
嬌豔人兒一句話沒說,轉過頭去鑽進了馬車裡。
馬車濺起一地雪泥走了。
白衣客的臉色就跟那天色一樣,馬上暗了下來。
他當年確曾胡鬧過一陣,但那也僅止於胡鬧,正如他剛才所說,他並沒毀過誰。
他這—生中只愛過—個女人,而如今這個女人卻投進了別人的懷抱,當真地投進了別人的懷抱,而且成了他的嫂子,這叫什麼?情之一事,原本是不能勉強的,可是她確實對他好過一陣。
後來她把對他的愛轉給了他那手足胞兄,也許正如白娘了所說,他不及他那胞兄解風情,不及他那胞兄溫柔體貼,不及他那胞兄真正懂得女人的心,不及他那胞兄給人一種真正可以依靠的安全感,所以,她寧可把自己託付給一個長年輾轉病榻的人,而不敢把自己託付給一個難以收心生根的健壯人。
當時或許她所以忽然轉對他哥哥好,是因為他哥哥渾身疾病,需要人侍候湯藥,那只是一種自然的,出諸於友愛的照顧;他誤會了,痛心之下黯然離家,留下兩字成全,結果她在長久侍候胞兄之餘日久生情,結果第二年父親過世,她需要人照顧,孤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