昊懶得理會。他上了心是因為洪浩林的兒子。
他才來濟城的時候聽從老頭子意思凡事低調,偏偏洪建學就是不長眼色,也不知是聽說了裡頭內鬥什麼的,就是變著法子踩他給家裡老頭子出氣,給自己長臉。秦昊打小在京裡驕橫慣了的,他是三兄弟裡最不聽話最不消停的一個,卻又是秦家老太爺最喜歡最受寵的一個。幾曾吃過暗虧,被人明裡暗裡擠兌過?一來二去,把他真火給撩起來。
半年多里,他探明瞭不少洪家內幕。洪建學的姐夫伍承剛發家始於三年前上海路改造重建,三年來公司規模發展不小,雖然不能跟葉老四的安誠相比,但也算濟東地產界的一條大鱷。這一次朱雀巷也是伍承剛挑頭,負責拆遷的公司和江磊有關,而江磊的父親,江文濤,負責城建和國土工作的江副市長又是洪省長的知交兼忠誠戰友。
這下好玩的很。
“你的意思,就是拿幾千個出來出氣找臉子玩兒?”秦瑤聽他一說完就咋呼起來。
“那小子不開臉兒,沒打聽清楚就來我秦小五面前放份兒。我不使點大招玩玩兒,人還沒回京,臉先丟出去了。”秦昊慢慢搖著水晶杯,看著最後一小塊冰緩緩化掉,融入金色的酒液裡。“這事兒有益無害,我就當囤地,葉老四不也在南昀湖囤了幾百畝地嗎?現在的拆遷價是一千五一方,我出到兩千,把臨街面都給買下來,囤個兩三年,還怕不漲到八千一萬去?”
第 11 章
秦昊是個商人。商人逐利而為,出於商業化的考量,他敏感的意識到現在的朱雀巷就是一個未曾被人發掘的聚寶盆。
上海的衡山路是一個相當好的版本,朱雀巷擁有相似的背景和氛圍,唯一缺少的是商業開發的基礎——本地經濟能力的支撐。
他一年的觀察所得,濟東的經濟發展將會越來越迅猛,對兩三年後濟東GDP的增長相當樂觀。如果那時候啟動朱雀巷的開發,並且把上海衡山路的經濟模式複製過來,將會是一個相當有投資潛力的充滿前景的新商圈。
秦昊是個做事只憑喜惡的人,在他眼裡,人無貴賤,社會無階層……全他媽的扯淡!世界上只有兩種人,一種是什麼條件都要自己創造自己奮鬥,窮其一生都未必能挺直腰板的;另一種是與生俱來就已經擁有前一種人耗盡一生才獲得的資格的人。他,就是後者。
洪建學,這個旁人眼中濟東最大的太子爺對於秦昊而言只不過是個跳樑小醜而已,他一再容忍不是給他洪建學面子,也不是給他老子面子,他只是不想鬧出什麼事兒讓自己家老頭子心煩。可如今洪建學膽子生毛,妄想騎在他頭上耀威作勢,他再裝孫子那就不叫秦小五了。他不僅要給他作筏子添堵,還要把洪建學從高處拉下來摔得四分五裂!
除此之外還有別的原因。
那是他奶奶的祖居地,那裡經過漫長歲月的浸淘,酸腐的發黴的空氣裡全部是歷史的味道,如果因為毀滅性的拆遷將是令人扼腕的遺憾。想起夕陽裡那個傍著吱吱嘎嘎作響的木門的一側身影,怎麼能把脖子仰得那麼好看?他納悶。隨即意識到自己的思路出溜到老遠。打住打住。秦小五,你又不是童蛋兒,怎麼想個脖子也能想到起反應?
“可照你所說現在朱雀巷的拆遷已成定局了,光憑二叔的影響你就有把握將行政指令半途夭折停下來?而且濟城行政上屬於副省級市,省裡未必能干預到地方政策。”電話那頭秦瑤慢慢的也起了興趣,思考了半晌問道。
秦昊換了個坐姿,“事在人為。”話說出來感覺聲音有點不對,他咳嗽了一聲繼續說:“這兩年越來越多人注意環境保護和歷史文物的保留修繕,我找人寫幾篇關於朱雀巷歷史印記的文章發到省報市報上,先把輿論造起來。還有葉老四,你也認識的,他在房地產這一塊相當有影響力,讓他去找人吹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