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地求饒,即便死了,你還想挫骨揚灰方才解恨。”
“可是,黎兒,倘若你不曾愛過我,便不會有這恨,可對?如今你這般恨我,那,你還愛我麼?”
雲晉言半闔雙目,全身嗜骨疼痛都好似漸漸飄遠,希翼等著黎子何的回答,幽幽女子香飄在鼻尖,深深吸了幾口,等了半晌未聽見回答,小心繞過身子,見黎子何已經沉沉睡去,在她額間輕輕一吻,看了看她背後的傷,未有崩開的血跡,放心替她蓋好被子,捂住心口,翻身起來,步子虛浮,扶住床沿半晌才穩住,略有蹣跚地離開。
勤政殿內三鼎香爐不再燃香,窗也開了一扇,陽光灑進來,空氣中的細塵飛飛揚揚,清晰可見,寒冬已過,冰雪俱融,初春時節,隨處都是暖融融的新意。
雲喚坐在矮榻上,瞥了一眼正在批閱奏摺的雲晉言,想這雲國上下,能有這種待遇的,只有二人,一個是當年受盡榮寵的季後,一個便是他這個不求名利的皇叔,當然,二人能有這待遇,原因是大不相同,季後是恩寵在身,至於他麼,那是當年幫過雲晉言,不管是出於感情,還是利益,雲晉言都在某種程度上對他信任,但帝王心難測,雲喚覺得自己還是收斂些,從矮榻上站了起來,微微行禮,帶著幾分恭敬,笑道:“皇上召見微臣,所為何事?”
雲晉言微微斂眉,抬眼看著雲喚,略有不悅:“皇叔,何須如此客氣?”
“咳咳……”雲喚佯裝咳嗽了兩聲,轉了轉眼珠道:“侄兒終是要長大,既為皇上,君臣之禮必守!”
雲晉言眼神閃了閃,悶悶道:“既然皇叔這麼覺得,我也不強求,怎麼合適便怎麼來吧。今日讓皇叔過來,是知曉你明日又要走了,臨行前再見一面,算是給皇叔送行了。”
“哈哈,皇上想得周到,不如,再下一盤棋,皇上讓讓我可好?”雲喚大笑,笑容裡仍是保持幾分疏離。
雲晉言聽出其中的小心成分,訕訕一笑,也未點破,剛剛頷首,旁邊的魏公公便已經開始布棋。
雲晉言在勤政殿時,甚少開窗,今日卻特地吩咐了,還不時看著窗外剛剛開始發綠的枯枝,雲喚估摸著今日他心情應該不錯,渾身便輕鬆了些。
魏公公佈好棋盤便退出殿外,雲晉言笑著坐在矮榻邊,未多言語,便一手執棋,開局。
雲喚下得心不在焉,心知今日雲晉言召他過來,定是有話要說,而且他離開前宮裡發生的一些事,他著實好奇,等著看能否套出雲晉言的話,哪知他悶頭下棋,一句不講。
“皇叔,如此不專心,便是我刻意相讓,也未必會輸。”雲晉言瞥了一眼雲喚,漫不經心道。
雲喚揶揄回瞥雲晉言一眼,剛剛想到的君臣之禮也顧不上了,反正雲晉言要真顧忌他,也不是刻意避免就可躲過的,乾脆放下顧慮,直接問道:“聽說,那個……你後宮那個?到底是誰?”
“是誰有那麼重要麼?”雲晉言不在意地反問:“我自己明白便好。”
他從未對任何人說黎子何便是黎兒,這話若是傳出去,黎子何便是妖孽,妖孽惑國。她是誰何須對別人解釋?她給他的感覺,渾身散發的氣息,不為人知的身份,還有那些只有他和黎兒二人知道的事情,他曾說服自己只是巧合,可黎子何那一箭,射掉他所有疑慮,曾經的不解,統統有了答案。
雲喚不著痕跡地翻了個眼,本想再問,又想到什麼,轉了話題道:“還有,郝公公,怎麼好生生就自縊了?”
“皇叔這個問題有些無聊了,”雲晉言輕笑,聽到郝公公並無太多情感變化,理所當然道:“背叛過我的人,從來不會留,更何況,是兩次?”
雲喚微不可聞嘆了口氣,雲晉言起初讓他去冷宮,並未引起他的重視,軍中有些事便耽擱了,可雲晉言手上,宮中突然鬧出那麼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