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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部分

妓來發洩一下,他是個男人,一個年輕的男人,怎麼可能整天只顧戰事?可他偏偏不願那麼做,他心中有愧。

該怎麼好?皇甫端華把按在臉上的手放下來。怎麼好?他苦笑著,轉身往僻靜處走去——當然是自己解決。

彎彎寒月似銀鉤,在天幕上清冷地高懸。月如霜,心如霜。風似水,情似水。

第 67 章

(六十七)

至德元年十月二十日,房琯大軍到達長安城西北西渭橋。

將帥失和。李琅琊料得分毫不差。劉秩與李揖二人分明不懂軍事,可房琯一路以來將所有事情都交予他二人處理。李琅琊著趙儀然力諫,補了兵部尚書王思禮做副使,可王思禮手中根本無權。房琯也是一心為國,奈何剛愎自用,排斥武將,軍中上下武將暗暗不滿,卻無法說出口。

二十一日,房琯大軍與安守忠的先鋒軍在咸陽城西北陳濤斜相遇。

安守忠這邊軍隊其實也不好受,皇甫端華手下區區三千人,其中只有五百名騎兵,整個人數合計尚不及房琯大軍的零頭。士兵們暗暗叫苦,心道主帥其實這是教他們來送死。

兩軍相隔有一段距離,因為相遇乃措手不及,兩軍經過短暫的驚慌後都鎮定下來,不確定地暗暗觀察對方。此地地處平原,視野相當開闊。

端華手執長戟,跨在黑馬上,一直不曾下來過。不知是前方探子失職還是什麼,他也沒想到這麼早便遇到了房琯。他策馬在陣前來回緩緩走動。方聿一直小心翼翼地跟在他後面,心中暗道自己真是倒黴,好死不死被派給了一個降將做副將。這下,連帶著自己也要送死了。

可皇甫端華沒有一點慌張。方聿看見他眯起眼睛打量著遠處唐軍陣地。年輕將軍長髮只是簡單地從耳後挑起束在後面,風從背後刮來,他的長髮在肩頭和黑色的戰袍周圍飛飄不止。那雙銳氣逼人卻又彷彿什麼也不在乎的眸子裡,漸漸出現了一點笑意。方聿覺得將軍一定是瘋了,不然就是自己看錯了——這麼懸殊的戰鬥,他如何還能笑得出來?

皇甫端華突然抬手一指。

“他們看來準備好了——”

方聿的眼神遠不如他銳利,但漸漸他也看出了些端倪。他難以置信地盯住了遠處的陣地:“這——這——”

端華本來以為自己早就不在乎任何事情,可此刻他差點想大笑出聲,儘管他不知心中是喜是悲——房琯果真一介書生,他這是要做什麼?居然以牛車兩側配以步兵來衝鋒陷陣?笑話!這是什麼古書上的戰法,也給他拿來用了?

方聿看見他的將軍轉過頭去,迎著背後吹來的強勁東風,嗅了嗅。

“方聿,秋日裡也刮東風麼?”皇甫端華似笑非笑地問他。

“呃?”方聿一時沒有反應過來,他看了將軍一眼。

“罷了,你吩咐下去,照我說的做。”端華眼神一凝道,“叫他們把戰鼓架起,待會兒衝鋒,敲得越響越好!還有,都給我大聲喊!聽到沒有?!——還有,”他看了看遠處,“叫他們點燃火把。”

“大白天的點什麼火把?!”

“放火燒他的車——聽著,一會不用立刻往前衝,等他們過來就行——但吶喊聲一定要大!聽見了麼?!”

“末將遵命!”方聿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他親身跟著這小將連戰連捷,他說的話,他信。

“去給他們鼓鼓勁,再不去,不等房琯打,他們自己就要散了,嗤——”端華髮了個嘲諷般的輕鼻音,“告訴兄弟們,這次要是勝了,就是奇功一件,所有人統統都有重賞!”他吩咐完,又回頭,讓越來越猛烈的東風狠狠地吹著臉頰,端華的眼角眉梢在風中帶著幾分嘲笑,還浮起幾分不易察覺的痛心和憂鬱。

他離開崔乾佑軍營時,已經密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