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大橋輕輕的拍了拍小橋的手,淺淺笑道:“我知道了,你也要小心一些。人心艱險,兵兇戰危,阿循立功心切,也要適可而止,總得平安才好。”
“我理會得。”小橋點了點頭,滿意的看了一眼遠處正與孫紹話別的周循。
周循身穿月白色的長袍,微風拂動他的衣袖,飄飄欲飛,只是他的臉色有些憔悴,眼窩有些發黑,嚴重影響了他的神采。
“大兄。”周循衝著孫紹拱拱手,苦笑一聲:“遠行在即,你能不能告訴我,那首曲子究竟是什麼曲子?”
神情從容的孫紹瞟了他一眼,樂了:“你就是因為這個搞成這樣的?”
周循點點頭,一本正經的說道:“君子以不知為恥,我枉稱精通音律,有如此妙音,我卻一無所知,實在是不甘心。不瞞你說,這些天我向很多至交打聽過了,就連張惠恕我都上門拜訪過了,可惜連他也不知道。”
張惠恕?孫紹愣了一下,好象沒什麼印象。不過聽周循這口氣,應該是個牛人,要不然周循不會這麼鄭重。他想了想,誠懇的對周循說:“阿循,不是我裝老成,要教訓你幾句。你也是個大度的人,何必為了這點小事就搞成這樣?你是帶兵的,將來要你考慮的事情數不勝數,為了一隻新曲,你就糾結成這樣,以後豈不是要累死?絲竹者,功業之餘娛情而已,為了一隻曲子的知與不知,你如此放不下,豈不是違背了音律的本意?”
周循一愣,如醍醐灌頂,頓時恍然大悟,立刻羞愧得滿臉通紅。他一向以父親的形象為目標,克已修身,自以為已有小成,可是現在卻發現,自己遠沒有父親的大度,兄弟之間爭強好勝,居然為了一隻曲子累成這樣,實在不應該。這個道理他並非不懂,以前他就是這麼勸孫紹的,沒想到今天孫紹反過來勸他了。
“大兄,受教了。”周循誠懇的躬身一揖,直起身來的時候,眼睛裡已經是神采奕奕,片刻之間彷彿就換了一個人似的。他向遠處來給他送行的人看了一眼,忽然笑道:“大兄,有沒有興趣和吳郡的英俊結識一下?”
周循是年輕一輩中的佼佼者,文武雙全,和吳郡的名流接觸很多,而孫紹以前沉迷於練武,對文事可以說是一竅不通,從不參加那些聚會,所以在士人之中並沒有什麼名聲,也不認識什麼人。周循臨別之前想把他介紹給那些朋友,又怕他不願意,故而先出言相詢。
如今的孫紹早已不是那個孫紹,也頗想結識一些文人雅士,以後的日子才過得有趣,聽周循這麼說,他笑道:“固我所願也。”
周循大笑,拉著孫紹的手大步走去,那些人正在等著和周循話別,一見他們走過來,連忙停下交談,詫異的看向他們,周氏兄弟和他們相熟,這沒什麼奇怪的,但是孫紹卻從來不和他們打交道,見孫紹也跟了過來,他們都有些不解。
“惠恕君,你不是好奇那隻新曲的作者嗎?”周循朗聲對站在最前面的一個年輕人笑道:“我把他給你請來了。這便是我的大兄,故討逆將軍之子,孫君諱紹者是也。”
孫紹不熟悉這個年輕人,其實這個年輕人來頭極大,他叫張溫,字惠恕,二十四歲,是吳郡四大姓中張家的人,他的父親張允以輕財重士名顯州君,曾經做過孫權的東曹掾,前幾年剛病死。他們兄弟三人,學問都不錯,其中尤以張溫最好,站在他後面的那個面目清秀的年輕人就是他的二弟張祗。張溫是吳郡年輕一輩人中的翹楚,眼界極高,和周循一樣自負,兩人惺惺相惜,卻又免不了有些少年意氣,輕易不敢向對方示弱。上次周循聽不出孫紹那隻笛曲的來歷,最後只好去向張溫請教,可不曾想張溫也不知道,兩人呆坐了半晌,相視苦笑。
一聽說那隻曲子是眼前這個有名的武夫孫紹的作品,不僅張溫有些驚訝,以他為首的那些年輕才俊都吃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