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一時竟沒有人上前與孫紹見禮。周循有些尷尬,生怕孫紹生氣,連忙笑道:“大兄,這位便是吳郡張氏的家主張君,諱溫,字惠恕,學問操行無一不佳,是為吳郡士子中的魁首,以後你們可要多親近親近。”
孫紹微笑著拱拱手:“原來是張兄,久仰久仰。”
張溫已經回過神來,笑了笑,還了一禮:“豈敢豈敢。”兩人都是虛情假意,一點誠意也沒有,孫紹是對張溫不太瞭解,但是張溫對孫紹卻瞭解得很,不過印象不好,在他看來孫紹就是一個武夫,不知道從哪兒學了一隻曲子來難住了周循,冒充雅人來了。他用懷疑的眼光打量著孫紹,忽然笑道:“孫君大才,溫是仰慕已久了,上次得蒙周君轉述佳音,溫如飲甘露,不覺自醉,一直想親聆孫君一曲,今天大家在此為周君送行,不可無歌,孫君何不一放歌喉,以饗我等。”
身後的年輕人已經聽張溫說過那隻曲子的事情,也不太相信是眼前這個雖然長得俊朗,但從外形到談吐都透著幾份粗俗的武夫所作,對於這等附庸風雅的俗人,他們一向是不留情面的,一聽張溫的提議,他們當然舉手贊成,七嘴八舌的請孫紹唱一曲為周循送行。
周循苦笑了一聲,卻不好阻攔,只好轉過臉看了一眼孫紹,輕聲說道:“大兄,要不你就將就吹一曲吧?”
孫紹掃視了一眼那些含笑不語,看似熱情,卻分明不含好意的年輕人,暗自發笑,他大度的拍拍周循的肩,朗聲笑道:“張君言之有理,既然是送別,理當胡謅幾句,為阿循壯壯行色。只是紹本是一武夫,騎得馬,射得箭,這詩賦卻非我所長。如果有不雅之處,還請諸位不要見笑。”他頓了頓,又說道:“萬一哪位高明實在忍不住的,也請等我轉過身去再笑,可否?”
眾人原本沒有對他有什麼太高的期望,只是逗逗趣而已,如今見他說得坦白風趣,不禁笑出聲來,原本有些敵意的氣氛也淡了許多,有人便笑道:“無妨,孫君但請自便,只要周君不介意,我等自然不敢置喙的。”
“那孫紹先在此謝過了。”孫紹笑眯眯的一揖,然後抬起頭來,想了想,清清嗓子,捲起袖子,做出一副準備放歌送行的模樣。張溫有些意外的看了談笑風生的孫紹一眼,又看看周循。周循的臉上也有些詫異,他本想讓孫紹把那首曲子再吹一遍,以應付一下場面的,但現在聽孫紹這話,似乎並不想吹曲,倒要和眾人一樣吟詩作賦給他送行了。他本想攔著孫紹,可是見孫紹胸有成竹,又有些好奇,想聽聽孫紹又有什麼驚人之舉。
說話之間,孫紹已經正了臉色,用手輕輕的打著拍子,柔聲唱了起來:
“長亭外,古道邊,芳草碧連天……”
第二十章 古道邊
孫紹剛唱了兩句,張溫和周循的臉色就變了。孫紹所唱的送別歌雖然並不複雜,而且長短雜用,非詩非賦,但是詞句優美,意境恬淡自然,又和眼前送行的場景十分相襯,一時倒是貼切無比。再加上曲調舒緩,反覆吟唱,更加顯得情真意切,尤其是那句“今宵別夢寒”更是把依依不捨的心情表現得恰到好處。
他們一時沉浸在這優美的旋律之中,竟然忘了置評,直到孫紹謙虛的連稱“獻醜”的時候,他們才回過神來。周循是既感慨,又為孫紹感到高興,這隻送別歌雖然不符合通常的格式,但是意境之美,卻足以掩蓋格式上的不足了。看看張溫臉上似喜似惑的神情,他就知道,張溫必然也是極喜歡這首歌的。只要張溫點了頭,以後就不會再有人說孫紹是一個武夫了。
想到此,他顧不上去看孫紹,對著張溫呵呵一笑:“惠恕,你看我大兄這送別歌還過得去嗎?”
張溫苦笑了一聲,連連搖頭,轉身對孫紹施了一禮:“孫君,敢問這首歌是你自作,還是……”
“哈哈哈……”孫紹大笑,搖著